黑暗放大了所有感官。他感觉到她的气息靠近,温热地拂过他的皮肤,然后,一个柔软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唇角。
很轻,很短,几乎像个错觉。
萧慕的大脑一片空白,随即,巨大的狂喜如沸水般将他淹没。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胸腔里那颗心在疯狂地鼓噪,叫嚣着失而复得的喜悦。
这是她和解的信号。
他立刻就要反客为主,想加深这个吻,将这些天所有的不安和思念都揉碎在这个吻里。
灵言却已经退开了。
她的手抚上他的脸颊,指尖冰凉得像一块玉,瞬间驱散了他所有的燥热。
“萧慕,我想搬出去住。”
沐沐的肚子越来越大了,她想去照顾她。而且,这里已经不属于她,她不愿意再呆着了
萧慕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绽开,就僵在了嘴角。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,那个吻的余温还在,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。
他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: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想搬出去住。”她的声音依旧很轻,尽管经过那么多次的难过,可真正面对的时候,她还是会难过。
扣住她手腕的力道骤然收紧,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。
“灵言,你想都别想。”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,又冷又硬。
黑暗中,灵言能感觉到他骤然变得危险的气息,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。但她已经不在乎了。
“我不是在跟你商量。”她平静地抽回自己的手,虽然没能成功,但这个举动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,“我只是通知你。”
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“我们这样,没有意义。”她一字一句,清晰地陈述着这个残忍的事实。“萧慕,两年的契约,只要你不说结束,就依旧存在。之后,我会在萧奶奶面前做一个好妻子,保证萧奶奶的病情不受影响,也请你,尽快解决我父亲的事。”
他身上残存的,属于她的温度,正在迅速冷却。
萧慕猛地松开了她,从床上坐起。他没有开灯,高大的身形在黑暗中投下巨大的阴影,将躺着的她完全覆盖,带着强烈的压迫感。
“我不会同意的。”原来,她已经计划好了一切。“灵言,再给我一点时间。”
可回答他的,只有无声的黑暗。
谁也没有再说话。
第二天清晨,餐厅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刀叉碰撞瓷盘的轻微声响。
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,在地板上切割出明亮的光斑,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,李妈将银耳羹端出来,才对两个人说道“这是早晨刚采摘的银耳,老夫人让我赶忙给你们送过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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