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车到站了,苏婉拖着行李走出了车站。这是她的家乡,一个小县城,街道不宽,楼房不高,但很安静、很祥和。她拦了一辆三轮车:“师傅,去老城区。”
三轮车在狭窄的街道里穿行,两边是熟悉的店铺、熟悉的招牌,一切都没有变,就像时间在这里停止了一样。
三轮车停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下,苏婉付了钱,拖着行李上楼。三楼,左边第一户,门上贴着已经发黄的福字。她敲了敲门:“谁呀?”里面传来母亲苍老的声音。
“妈,是我。”
门开了,一个头发花白、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出现在门口。看到苏婉的瞬间,老太太的眼泪就流了下来:“婉婉!我的婉婉!”她紧紧抱住女儿,哭得像个孩子。
苏婉也哭了,但她的眼泪不是委屈,不是痛苦,而是一种回家的安全感:“妈,我回来了。”
“回来就好,回来就好。”母亲拉着她进屋,房子很小、很旧,但很干净、很温馨。“妈给你做饭,你想吃什么?”母亲忙前忙后,就像苏婉还是个孩子一样。
“妈,我想吃你做的西红柿鸡蛋面。”
“好,好!妈这就去做!”母亲高兴地跑进了厨房。
苏婉坐在沙发上,看着这个熟悉的家。墙上还挂着她小时候的照片,那时候的她笑得那么纯真、那么快乐。什么时候开始,她变了呢?什么时候开始,她觉得这里不够好,要去追求更大的世界呢?现在想想,那个更大的世界给她带来了什么?痛苦、仇恨、绝望,还有彻底的幻灭。
厨房里传来母亲忙碌的声音,还有西红柿下锅时的滋滋声——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。
苏婉拿出手机,看了看那些未读消息,都是商业伙伴、律师还有监狱里姐妹们发来的。她一条一条地删除,然后找到了陈默的号码。那个号码她一直没有删除,不是因为还有感情,而是因为她想时刻提醒自己,有些人是她永远不能招惹的。现在,她终于可以删除了。
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,最后,她按下了删除键。那一刻,她感觉自己真正地、彻底地自由了。
陈默正在办公室里陪女儿玩积木。陈心语穿着粉色的小裙子,认真地搭着一座城堡:“爸爸,你看!这是我们的家!”她指着那座歪歪扭扭的积木城堡,眼睛亮得像星星。
陈默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:“心语搭得真棒。”
就在这时,办公室的门被急促地敲响:“进来。”
助理匆忙推门而入,脸色异常凝重:“陈总,出大事了!”
陈默皱了皱眉,他很少看到助理这么失态:“什么事?”
“是海外分公司那边。”助理的声音有些颤抖,“欧洲分公司刚刚发来紧急报告,当地zhengfu突然出台了新的外资管制政策,我们在那边的三个主要项目全部被叫停了。”
陈默的手停在了女儿的头顶:“叫停?”
“是的。”助理咽了咽口水,“而且美洲分公司那边也出了问题,当地的合作伙伴突然单方面撕毁合同,理由是我们涉嫌商业欺诈。”
陈默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。商业欺诈?这个罪名可不是随便扣的。
“具体损失多少?”
“初步估算……”助理的声音越来越小,“至少三百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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