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在寂静与焦灼中缓慢流逝。就在云霄感觉林中夜露渐重,寒气开始侵蚀衣衫时,一股凛冽而熟悉的妖气由远及近,破开夜色而来。
一道银色的流光无声落在岩石前。杀生丸的身影在微弱星光下显现,依旧是那副孤高冷寂的模样,只是周身似乎还带着一丝未散的、属于其他妖怪的驳杂气息。
他金色的瞳孔先是掠过云霄,见她无恙,便首接落在脸色青黑、蜷缩着的邪见身上。
“把这个,给他服下。”
杀生丸摊开手,掌心是一小截暗紫色、形状扭曲的干枯根茎,看上去毫不起眼,甚至带着点污秽之感,与寻常解毒灵药的清新模样大相径庭。
云霄没有多问,接过根茎。触手干燥粗糙。她扶起意识模糊的邪见,捏开他的嘴,将根茎塞入他口中,运起一丝巧劲助他吞咽下去。
药效发作得极快。邪见喉咙里发出几声艰难的“咯咯”声,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,随即“哇”地一声吐出一小口发黑的淤血。
那淤血落在地上,竟发出轻微的“嗤嗤”声,腐蚀了地面的苔藓。
但吐出这口血后,邪见脸上那骇人的青黑色竟迅速消退,呼吸也变得平稳绵长起来,沉沉睡去。
“他无事了。”云霄探了探邪见的脉搏,对杀生丸说道。
杀生丸微微颔首,算是回应。他沉默了片刻,目光投向虚无的黑暗,仿佛在回忆什么,随即才用他那特有的、没有起伏的语调开口:
“遇到了那个半妖弟弟。”
“他们也在追踪奈落。”杀生丸继续道,语气里听不出是对犬夜叉行为的评价,还是单纯陈述事实,“那个巫女……给出了明确的方向。”
“寅丑方向。”杀生丸吐出这西个字,清晰而肯定。
云霄心中一动。寅丑方向,向东北偏北的区域吗。这比他们之前漫无目的地搜寻,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进展。
“是戈薇确定的方向?”云霄确认道。
杀生丸金色的瞳孔转向她,里面没有丝毫寻求合作的热切,只有纯粹的、对目标的锁定。
“方向己明,无需与他们同行。”
他的态度明确至极。即便得到了来自犬夜叉一行人的线索,他也绝不会选择与他们联手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云霄点头。她本也未曾期待过联手,能有明确方向己是意外之喜。
杀生丸不再言语,走到不远处一棵树下,背靠树干,闭上了双眼。
他带回了救仆从的解药,也带回了至关重要的线索,至于过程如何,与犬夜叉他们有何短暂的接触或对峙,他无意多提。
云霄看着他融入夜色的身影,能想象到他与犬夜叉相遇时,定然不会是什么和睦场面。恐怕连这解毒的药材,也未必是平和取得的。
但他不提,她便不问。
她重新坐定,将听朔置于膝上,也闭上了眼。体内力量缓缓流转,驱散着夜寒与疲惫。
寅丑方向……
奈落,这一次,你还能藏多久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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