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把天空染成淡橘色时,院子里的石桌上还留着红薯的甜香。海娃和狗蛋玩累了,靠在各自娘身边打哈欠,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红薯皮。谢怜收拾着碗筷,花城则把白天用过的木车、锄头搬到屋檐下,仔细用布擦去上面的泥土。
慕情坐在门槛上,手里翻着本泛黄的农书,忽然开口:“镇上粮站说,再过半月要送冬小麦种来,咱们得提前把西边那片地翻好。”谢怜端着水过来,闻言点点头:“那片地土块硬,得用牛先犁一遍,我明天去跟张老伯借牛。”
“不用跑一趟,”海娃娘正好收拾完食盒,笑着插话,“张老伯下午还说,他家牛这几天闲着,让你们随时去牵。”狗蛋娘也接话:“我们家那两把新镰刀也借给你们,割麦时好用。”谢怜心里一暖,刚要道谢,就听见远处传来几声闷雷,风也突然凉了下来。
花城抬头看了看天,眉头微蹙:“要下雨了,得把晒在院里的菜干收了。”几人立刻起身,谢怜和花城抱起草席上的菜干,慕情帮忙叠起晒谷的竹匾,海娃和狗蛋也踮着脚,把挂在绳上的红枣干往屋里拽。刚收拾完进屋,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,噼里啪啦打在屋顶的瓦片上。
屋里点起了油灯,昏黄的光把人影映在墙上。张老伯披着蓑衣匆匆赶来,进门就拍了拍身上的雨:“你们菜干收了没?这雨来得急,我家晒的玉米差点淋湿。”谢怜连忙递上干布:“刚收完,多亏您提醒。”张老伯坐在凳上,喝了口热茶,又说:“这雨好啊,能浇透地里的土,正好为种冬小麦润田,就是得防着田里积水,明天雨停了我去看看田埂漏不漏。”
慕情把农书翻到冬小麦那页,指着上面的字说:“农书里写,雨后翻地要趁墒,土又松又润,种子撒下去容易发芽。”花城接过话:“我明天去修修灌溉的水渠,免得雨水积在地里涝了菜畦。”海娃趴在桌边,睁着圆眼睛问:“那我们能去帮着挖水渠吗?我们会用小铲子!”谢怜笑着揉了揉他的头:“当然能,不过要注意别摔着。”
雨下了大半夜,第二天清晨才停。天刚亮,谢怜就牵着张老伯家的牛去西田,花城扛着铁锹去修水渠,慕情则拿着锄头,先去菜畦查看积水情况。刚到菜畦边,慕情就发现靠墙角的地方积了些水,他立刻蹲下,用锄头挖了条小沟,把水引到水渠里。
海娃和狗蛋提着小铲子跑过来时,花城正好把水渠的缺口补好。“我们来帮你!”两人放下铲子,就跟着花城在水渠边捡石子,免得石子堵住水流。谢怜犁完半亩地,牵着牛回来,远远就看见三个身影在水渠边忙碌,晨光洒在他们身上,连溅起的泥水都透着生气。
临近中午,张老伯和李婶也赶来帮忙,张老伯帮着谢怜犁地,李婶则在菜畦边摘了些新鲜的香菜,说要给大家做香菜蛋花汤。谢怜看着田里翻起的新土、修好的水渠,还有身边忙碌的邻里,心里满是踏实——这场骤雨带来的不只是湿润的土地,更让这份邻里间的温情,像田里的种子一样,在秋日的晨光里,悄悄扎下了更深的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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