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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十八铜人巷”设在沈家后山的禁地。
一条狭长的石巷,两旁是陡峭的悬崖。
十八名护法宗师,穿着厚重的铜甲,手持齐眉棍,分列巷中。
他们每个人,都是浸淫沈家拳法数十年的高手,气息沉凝如山。
十八人联手,气机相连,形成一个天衣无缝的杀阵。
沈家所有人都来了。
他们站在巷口的高台上,像在观看一场罗马斗兽。
爷爷脸色凝重,几次欲言又止。
二叔则是一脸冷笑,仿佛已经看到了我被打成肉泥的场景。
沈清站在人群的角落,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平安符,指节发白。
我深吸一口气,走进了石巷。
“咚!”
巷口的石门在我身后重重关上。
“杀!”
十八名铜人齐喝一声,声震四野。
他们动了。
没有单打独钟,一上来就是雷霆万钧的合击。
十八根长棍,从四面八方,封死了我所有的退路。
棍风呼啸,撕裂空气。
我没有躲。
也无处可躲。
在他们动手的瞬间,我闭上了眼睛。
我爸临终前咳着血对我说的话,在耳边回响。
“小子,他们都说我的拳是错的,是软弱的。你去告诉他们,真正的力量,不是靠筋骨,是靠心。”
是靠心。
我放空了身体,将所有的感知都沉浸在“心”里。
在我的心眼世界里,十八名铜人不再是人。
而是十八股流动的气。
每一股气的强弱、走向、变化,都清晰无比。
棍阵的破绽,就在这些气的流动之间。
我动了。
身体以一种违背常理的姿态,在棍影的缝隙中穿行。
我的脚尖在呼啸的棍身上轻轻一点,借力转向。
我的手掌贴着冰冷的铜甲滑过,卸掉对方的力道。
我就像一条游鱼,在湍急的瀑布中逆流而上。
险之又险,却始终没有被击中。
高台上,所有人都惊呆了。
“这这是什么身法?”
“他怎么做到的?”
二叔的笑容僵在了脸上。
爷爷则死死抓住座椅的扶手,身体前倾,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。
我一路穿行,很快就来到了巷子的中段。
这里的阵法变化更加复杂。
我知道,不能再躲了。
我必须破阵。
在一个极其短暂的空隙,我猛地停下脚步,身体下沉,一拳击出。
不是打向任何一个铜人。
而是打向他们脚下的地面。
养气诀的内劲,透体而出,沿着石板,如水波般蔓延开来。
“嗡——”
一声奇异的震颤。
十八名铜人脚下的步法,同时一乱。
他们气机相连的阵法,出现了一丝凝滞。
就是这一丝凝滞。
我动了。
身形如电,一闪而过。
一拳,印在最前方那名铜人的胸口。
力道不大。
但我的内劲,却像一根针,精准地刺入他体内气机流转的枢纽。
那名铜人闷哼一声,高大的身躯晃了晃,直挺挺地倒了下去。
阵法,破了一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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