桂花巷的桂香还没完全散尽,城南福利院的银杏就黄了。
深秋就这么近在眼前。
沈清稚提着一篮刚蒸好的南瓜馒头走进院门时,就见几个孩子围在门口的老银杏树下,踮着脚够树枝上挂着的纸鸢。
沈清稚上前,将那些粉蓝相间的蝴蝶纸鸢一个接着一个地扯下来。
“清稚姐姐!”一个穿红棉袄的女孩儿跟着喊了一声。
其他的小孩儿也就都挣脱开同伴的手跑了过来,一个个爪子就这么紧紧攥住了她的衣角。
“今天有个新的叔叔也来了,他不仅给我们带了新的绘本,还说要教我们搭帐篷呢!”
沈清稚的指尖顿了顿,把南瓜馒头递给迎上来的福利院老师,抬头刚好看到陆昉淮在树上挂着什么。
沈清稚没想到,他竟然也来了。
穿红棉袄的女孩儿突然拉起她的手就往里走。
陆昉淮看到沈清稚的瞬间还有些错愕,但很快又收回了目光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来了?”
陆昉淮适时开口。
沈清稚只是站在原地,被拉着的手也在这一刻松脱。
“清稚姐姐,你为什么不跟陆叔叔说话呀?”女孩儿眨着眼睛,眼里满是困惑。
“我……我和他不熟。”
沈清稚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,被问得有些吞吐。
她避开女孩儿的目光,伸手去拂孩子棉袄上沾的银杏叶:“姐姐有些累了。你帮姐姐去把馒头分给大家,好不好?”
女孩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抱着馒头就出去分了。
沈清稚扫了陆昉淮一眼,眉眼依旧俊俏,只是不再挺拔。
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冲锋衣,袖子挽到小臂,正准备和福利院的工作人员一起搭白色的帐篷。
风把他的头发吹得有些乱,他都没在意,就只是专注地调整着帐篷的支架,侧脸的轮廓在阳光下显得比第一次见得时候要柔和许多。
“你为什么会来?”
沈清稚的语气平静得陌生。
“我……我知道你会来,所以……”
陆昉淮被问得无措,手就这么撇到耳后根。
还没等他回答,董珏宇就出现在了沈清稚的身边。
“陆总。”董珏宇声音如洪钟,“我跟你说过,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我和清稚的生活,你怎么又……”
陆昉淮连忙后退,只是一个劲儿摆手,“我只是过来帮忙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沈清稚突然接过他的话。
说完,还顺便还从包里掏出创可贴递给他。
“贴上吧,你的手受伤了。”
陆昉淮有些吃惊,沈清稚和那天见到他的反应简直判若两人。
他接过创可贴,向她道了谢。
接着沈清稚又回头,凑到了董珏宇的耳边,声音很低,但陆昉淮却恰好听见。
“他没做过分的事。只是给孩子们送东西,帮点忙。我们要是拦着,反而让孩子们疑惑。”
董珏宇懂了她的意思后也就没再说话。
陆昉淮转头还是勤快地忙活着,手上的活儿也没停下来过。
自从声带好了些后,他都几乎是做到了能少说话就少说话。
但看到沈清稚的时候,他还是有些惊诧。
因为他猜到沈清稚会来。
只是在看到她态度转变的那一瞬,他心里一直孵着的那块冰好像得以融化。
而她是否是靳寒夏好像也不再那么重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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