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砚踉跄着离开,心口像是破了一个大洞,冷风呼呼地往里灌。
回到家,他在整理旧物时,无意中翻出了一个积满灰尘的舞蹈音乐盒。
那是有一年,我生日时,他送我的回礼。
他鬼使神差地打开音乐盒,熟悉的旋律响起,那是我当初为哄他开心,跳的第一支舞的配乐。
音乐声中,他注意到音乐盒底座有一个微小的夹层。
他颤抖着手打开,里面竟藏着一张早已泛黄的字条。
上面是我娟秀的字迹,因为岁月,已经有些模糊。
“愿我的江砚,一世安康,永远闪亮。”
那一瞬间,世界仿佛静止了。
悠扬的音乐声和那行无声的告白,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他抱着那个小小的音乐盒,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,终于痛哭失声。
直到此刻,他才彻骨地明白,自己亲手毁掉的,是怎样一份深沉而纯粹的爱。
那个被他亲手推开的女孩,曾用整个青春,许了他一个最温柔的愿望。
8、
三年后,我回来了。
以国际知名舞团首席舞者的身份,带着我的团队,回国进行巡演。
浦东机场的通道外,我被媒体和粉丝的闪光灯层层包围。
我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香槟色西装,长发挽起,妆容精致,气质卓然,光芒万丈。
人群最外围,我瞥见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。
江砚就挤在人群最外围,手里捧着一大束他从朋友那里打听到的、我最喜欢的白玫瑰。
他拼命地往前挤,却被安保人员和热情的粉丝隔开。
曾经那个连帮我拎个包都嫌丢人的江大少爷,此刻踮着脚,伸长脖子,只为看我一眼。
可惜,我连余光都没分给他,径直上了专车。
在媒体的群访环节,有记者尖锐地提问:
“孟眠老师,听说您当年曾是a大舞蹈学院的热门人选,后来为什么会突然选择出国呢?”
我对着镜头,坦然一笑,声音清晰而从容:
“人生的路有很多条,有时候,放弃错的,才能走上对的。我很感谢当年的那个意外,它让我看到了一个更广阔的世界。”
镜头恰好扫过人群,是江砚那张血色尽失的脸。
他引以为傲的自尊,似乎在那一刻碎了一地,脸色惨白如纸。
首演当晚,座无虚席。
江砚花了高价从黄牛手里买了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。
舞台上,我化身黑天鹅,每一个跳跃、每一个旋转都充满了力量与生命的美感。
当完成一个高难度的足尖连续旋转后。
他看到我的脚踝在舞鞋的包裹下微微泛红,却依旧完美谢幕,微笑着接受全场山呼海啸般的掌声。
江砚死死盯着那一抹红。
眼前浮现出的,却是多年前那个雨夜,自己逼着韧带拉伤、疼得发抖的我,为谢瑶表演劈叉的混账模样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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