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去外面看一看,谁家能受的了你这种脾气古怪的老太婆。”
我一时分不清是伤口的刺痛,还是儿子不分青红皂白的数落,让我更加失落。
明明是我拼死生下的亲生骨肉,却一句话不为我说,心口顿时像被刀刮了一样。
没有人关心我手上的烫伤,也没人在意今天是我的生日。
或者说,他们清楚,但是并不在乎。
我咬了咬稀疏松动的牙齿,怎么也想不明白,我一手带大的儿子、孙子怎么变成了这样。
我忍着心里的伤痛,局促的把菜端上桌,一式两份。
一份大腕的,他们吃;一份小碗的,我吃。
儿子脸色十分难看。
“妈!又不是吃不起,别这么丢人!”
“你有必要吗?搞得我们不给你吃一样,真矫情。”
我70岁了,牙齿都掉的七七八八,曾经提议想像邻居老太太一样装个牙套。
可儿子儿媳说浪费这个钱,不如给孙子买游戏机。
要我忍忍就过去了。
但他们却因我咀嚼能力不行,嫌弃我的筷子沾口水。
要求我必须和他们分开吃饭。
我忍了,只要还能让我呆在这个家。
我装作满不在乎,默默吃饭。
“怎么这么咸!”
陈晴嫌弃的把筷子甩在了我脸上。
瞬间拉回了我的思绪。
“师娘你明明知道我刚出院,医生都叮嘱了要吃点清淡的”
“我知道你不喜欢我,可为什么总是要针对我,真没必要!”
“老师他有高血压,吃太咸会死人的,你是想害死他吗?”
“不咸的!”
我拿起筷子蘸了蘸菜,错愕道:
“我没有,我怎么会想害死老伴呢。”
我紧张的连连摆手,慌张到不行。
心脏却被她刺到急促乱跳,仿佛下一秒马上就要窒息。
我颤着双手去摸口袋里的速效救心丸,刚想咽下。
却被老伴沈于一把夺过。
我想去抢,被他狠狠踩住双手。
老伴沈于冷着脸,紧蹙的眉毛像要夹死苍蝇般。
“做错了事还不道歉,你越来越没礼貌了,赶紧跟晴晴道歉!”
3
“对不起。”
“给我药,不吃药我会死的”
我艰难地抬起头,红着眼看他。
沈于这才冷哼了一声,把药扔在地上。
黄褐色的瓷瓶砸向大理石地砖,清脆的四分五裂,药丸也流向了一地。
我不嫌脏。
挨过饿从饥荒年代过来的老太太,最不怕的就是脏。
我趴在地上,一粒粒的捡起,抓着药丸就往嘴里塞。
只要能让我活下去,怎样都好。
还没等我喘口气平复下来,孙子稚嫩的话像针一样,密密麻麻的扎穿了我的心脏。
“咦!你好邋遢,我们幼儿园的老师说了,不讲卫生的老人最恶心了!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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