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录者:寒(根据好友焱的叙述记录)
随着梦境变得越来越诡异,焱开始下意识地清理生活中所有与小雅有关的痕迹。他把她留下的几件衣物、一些情侣饰品、还有那些不敢翻看的照片,统统塞进一个纸箱,用胶带死死封住,准备找个时间扔掉或捐掉。
他天真地以为,切断这些现实的联系,或许就能让梦中的纠缠减弱几分。
然而,事与愿违。
封存旧物的行为,仿佛触动了某个更深的开关,或者……激怒了某些东西。
梦境变得更加具象化,更加……具有互动性。
他梦见自己独自在家,那个被封死的纸箱就放在客厅角落。梦里,他总能听到从纸箱里传来极其细微的声响——像是指甲刮擦纸板的“窸窣”声,又像是极轻的、断断续续的啜泣声。
他害怕极了,想逃离,但梦里的双腿却不听使唤,一步步走向那个纸箱。
纸箱上的胶带自己崩开了。箱盖缓缓抬起一条缝。里面没有衣物,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。然后,从那条缝里,缓缓伸出一只苍白的手——手指纤细,指甲上还残留着一点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,她涂的那种已经斑驳的豆沙色指甲油。
那只手对着他,轻轻勾了勾手指。
与此同时,他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突然自己亮了起来,屏幕上是小雅的一张笑脸照片,照片的色彩扭曲波动,她的眼睛部位变成了两个旋转的黑色旋涡。
恐惧达到了顶点,他猛地惊醒,发现手机好好地在充电,纸箱也原封不动地待在角落,胶带完好。但梦中的感觉如此真实,以至于他第二天就把那个纸箱直接扔进了小区楼下的大垃圾箱,仿佛那是什么诅咒之物。
但扔掉了实物,梦魇却并未离去,反而找到了新的载体。
他开始频繁地梦见镜子。
无论是家里的浴室镜、卧室的穿衣镜,甚至是公司卫生间那擦得锃亮的玻璃隔断,都能成为梦魇的入口。
梦里的他,总会无意识地看向镜面。起初,镜子里是他自己憔悴不堪、眼窝深陷的倒影。但看着看着,镜中人的五官就开始模糊、扭曲,背景也变成了他们曾经去过的某个地方——咖啡馆、电影院、那个街心公园……
然后,小雅的身影会悄然出现在镜中倒影的身后。
有时,她只是静静地站着,眼神哀怨地看着他,无声地流泪,泪水是暗红色的,像血。有时,她会抬起手,用指尖在蒙着水汽的镜面上写字,写的往往是梦里那些冰冷的低语:“来找我”、“永远在一起”、“为什么不相信我”……
最可怕的一次,他梦见自己在镜子里看到小雅对他露出了一个极其甜蜜、却无比诡异的笑容,然后缓缓抬起手,不是写字,而是……伸出了镜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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