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沈云祈为我出头,但厉寒川的威胁始终像块巨石压在我心头,
我心疼沈云祈被无限期停职,连科研项目被暂停,
终于决定和厉寒川好好谈谈。
他把地点定在旋转餐厅,落地窗外是城市夜景,灯光璀璨得晃眼。
这曾是我年少时的梦想,当年我趴在厉寒川耳边说
“以后想和你一起来这里吃饭”,
他笑着答应
“等我混出样子就带你来”,可如今实现时,只剩满桌冰冷的尴尬。
厉寒川切着牛排,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:
“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恨你们吗?”
他抬眼,眼神里满是嘲讽,
“当年我躲进深山,以为能逃过仇家,结果他们追得比谁都快
因为你爸给了他们我的坐标。”
我手里的刀叉
“当啷”
掉在盘里,
声音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刺耳:
“不可能!我爸怎么会做这种事?”
“怎么不会?”
厉寒川放下刀,身体前倾,
“洗手宴那天,你们特意过来‘探望’,怕是替仇家打探我的伤势吧。
白清叙,你爸没告诉你这些?还是你一直装作不知道?”
我脑子一片空白,不敢相信他说的话,只想立刻找到父亲问清楚。
我猛地站起来,快步跑出餐厅。
医院病房里,父亲正坐在床上喝药,
看到我慌慌张张的样子,连忙放下杯子:“阿叙,怎么了?”
我攥着他的手,声音发颤:
“爸,厉寒川说,说你当年给仇家报了他的坐标,还替仇家打探消息,是真的吗?”
父亲愣住了,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,脸色瞬间涨红:
“胡说!我怎么会做那种事?当年我救他,是真心觉得他可怜,我哪知道他们帮派的事。”
他越说越激动,呼吸变得急促,胸口剧烈起伏。
我赶紧扶着他躺下,按响床头的呼叫铃,心里又悔又恨。
我不该把厉寒川的鬼话当真,更不该来问父亲,戳他的心。
就在这时,病房门被推开,
林晚晚走了进来:“哟,叔这是怎么了?该不会是被我说中了,心虚了吧?”
她看向我,笑得刻薄,
“清叙,你也别骗自己了,你爸就是个两面三刀的人,不然寒川怎么会这么对你们?”
“你闭嘴!”
我冲过去想赶她走,我爸的情况越来越不妙。
我更加慌乱,急救铃按了无数次,还是没有医生过来。
林晚晚看着我手忙脚乱,把玩着戒指,
“别费心思了,这个医院没人敢救你爸。”
我爸突然拽住我的衣角,呼吸越来越弱,眼睛里满是委屈和不甘。
直到呼吸彻底停止,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过来。
这时厉寒川也来了,他看着病床上盖着白布的父亲,语气没有半分愧疚:
“是他自己做错事,罪有应得。”
他转向我,语气带着施舍,
“不过他已经死了,之前的事我可以大度点,原谅你。”
我看着他冷漠的脸,想起父亲临死前的委屈,想起这些年我们受的苦,
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。
原谅?这样的原谅,比刀子还伤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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