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烨庭的话像一道强光,照透了林晚卿心底的阴霾。
汹涌的眼泪不再是出于悲伤,而是感动。
门外,侍卫的通报声响起:
“殿下,林姑娘在外求见。”
萧烨庭快步而出,看到她脸上的泪痕,心中一紧。
刚要开口,林晚卿却抬起泪眼,看着他,轻轻点了点头。
萧烨庭眼中爆发出巨大的惊喜,他紧紧握住她的手。
皇帝看着这一幕,终究是叹了口气,摆了摆手。
“罢了,朕准了。”
太子册封与赐婚的消息很快传开,也传进了阴冷的天牢。
萧景渊靠着墙壁,听着狱卒的议论:
“太子要大婚了!”
“听说新娘就是那位林姑娘……”
“不可能!”
萧景渊猛地扑到牢门前,疯狂摇晃着栅栏,
“晚晚!她不能嫁!”
他对着守门的狱卒嘶吼:
“让我再见她一面!让我看着她完婚!不然我宁愿死在这里!”
这疯狂的请求传到皇帝耳中,引来震怒。
皇帝摔了茶盏:
“不识好歹!加罚五十大板,打完直接扔出宫去!”
刑具被抬了进来。
萧景渊被粗暴地拖出牢房,按在长凳上。
厚重的板子带着风声落下,皮肉开裂,鲜血瞬间浸透囚服。
剧痛让他眼前发黑,他突然想到,晚晚也曾经历过这等痛苦。
是他亲自下令的,为了一个满口谎言的女人。
这个念头比板子更痛。
五十板打完,他被扔在宫门外冰冷的石板上。
刺骨的寒意从石板渗进骨头里。
他艰难地抬头,望着缓缓关闭的宫门。
那里面,有他永远失去的一切。
路人见他身着囚服,渐渐围了过来。
“是那个假皇子!”
“活该!报应!”
烂菜叶、石子、臭鸡蛋纷纷砸来。
人群散去后,他开始撕扯身上血迹斑斑的囚服。
布料黏在伤口上,每撕一下都痛得浑身颤抖。
但他固执地继续,直到把囚服彻底扯下,扔在一边。
赤裸的上身布满狰狞的伤口,在寒风中迅速冻得发紫。
他蜷缩着,剧烈发抖。
就在意识快要模糊时,一件破旧的布衣轻轻盖在他身上。
他费力地转头,看见一个老乞丐。
老人什么也没说,只是用麻木的眼神看了他一眼,便拄着拐杖蹒跚离去。
这件薄薄的、带着霉味的破衣,却让萧景渊浑身一颤。
他死死攥住衣角,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。
脑海里闪过支离破碎的画面:
江南的桂花糕、她含笑的眼睛、她羞红的脸、最后她冰冷的眼神……
都是他亲手毁掉的。
现在这副模样,连他自己都厌恶。
可他还是要留下。
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她穿嫁衣的样子。
寒风卷过空荡的街道,他蜷缩在破布衣里。
像一条被遗弃的野狗,等待着林晚卿的婚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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