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一,天未亮透。
京城的风裹着霜气刮过宫墙,六部衙门前的石狮蒙着薄雾,百官却已陆续往公主府方向而去。
有人步履匆匆,有人踟蹰不前,更多人是被那句“天镜阁开,百官可陈情”搅得心神不宁。
昭宁长公主府正堂,已非昔日模样。
三丈高的青铜镜高悬于堂首,镜背“鉴心”二字在晨光中泛着冷芒,仿佛能穿透皮囊,直照五脏六腑。
堂下无座,只设蒲团,香炉燃着沉水,烟缕如丝,缠绕镜面,似有灵性。
谢梦菜端坐主位,一身素银广袖深衣,发间未簪珠翠,只压一支白玉莲簪——那是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。
她眸光沉静,却压得住满殿暗涌。
第一个踏入天镜阁的,是御史台从六品监察御史周文谦。
他跪地叩首,声音悲愤:“臣蒙冤!昨日被弹劾受贿五千两,实乃构陷!主使之人,正是户部侍郎赵元朗!求昭宁长公主明察,还臣清白!”
堂内一片低语。
谢梦菜不语,只抬手一指那镜:“先帝遗训,镜不欺心。若你无愧,何惧一照?”
周文谦咬牙,抬头直视那镜面。
刹那间,异象突生。
镜中倒影依旧是他,可口鼻之处,竟缓缓浮起一缕黑气,如烟似雾,缠绕不散。
那黑气越聚越浓,竟在镜中凝成半张银票残影,上书“三千两”。
满堂死寂。
谢梦菜仍不动声色:“此镜不辨是非,只映本心。你说你清白,可它为何显出赃证?”
周文谦浑身一震,脸色骤白,额头冷汗涔涔而下。
他猛地伏地,叩首如捣蒜:“臣臣认罪!银子是收了,但只拿了三千!是赵侍郎逼我诬陷他人,我我也是不得已啊!”
话音未落,人已瘫软在地。
堂外守候的禁军当即上前,将其押出。
百官噤若寒蝉。
就在这时,沈知白缓步上前,袖中取出一卷黄帛:“殿下,臣有一请。历年积案如山,真假难辨。不如以鉴心镜查验旧档,尤其那些皇帝亲批、却疑点重重的卷宗。”
谢梦菜目光微动:“你心中有人选?”
沈知白低头:“谢明远案。”
堂内空气骤然凝滞。
谢明远,三十年前兵败身死的大将军,曾被先帝亲封“忠烈侯”,享太庙配享。
可民间传言,他实为通敌卖国,只因权相把持朝政,才得以死后追荣。
而那份《谢明远功绩录》,正是当今天子亲笔御批,金口玉言,不容置喙。
谢梦菜沉默片刻,终于点头。
柳五郎捧出卷轴,置于镜前案上。
烛火摇曳,镜面忽地一颤。
原本平静的墨字开始扭曲、蠕动,如同活物。
血光自镜底渗出,染透纸页,那些被朱笔圈点的“忠勇可嘉”“功在社稷”竟自行褪色,取而代之的是另一行隐字浮现——
“实为卖国求荣,然朕受制于相,不得不褒。若昭后世人知真相,望以镜为证,勿轻信史笔。”
字字如刀,剜开三十年谎言。
百官跪倒一片,有人颤抖着念出声来,声音发抖:“这这是先帝亲笔悔言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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