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五郎垂首,唇角却微不可察地一勾:“属下持帕细观,当众一叹:‘此非真信。真帕,应在太后手中。’”
殿内烛火轻跳。
谢梦菜笑了,笑意淡得像雪落无痕。
“她信了?”
“信了。”柳五郎声音压低,“那女子浑身一震,连退三步,当夜便调转马头,折返北原,踪迹消失于风雪之中。”
谢梦菜缓缓起身,步至天镜前。
镜面幽光流转,裴砚之早已布下“引气阵”,指尖轻点,一道微不可见的淡红痕迹,自雁门关外缓缓延伸,如血丝游走于雪原之上,蜿蜒曲折,直指云州旧盐道深处。
“识心灰遇风则显,遇静则隐。”裴砚之低声道,“她带帕而行,便是为我引路。”
谢梦菜凝视那道红痕,指尖轻抚镜面,仿佛能触到千里之外的寒风。
“她不是逃。”她轻声说,“她是想被追。”
殿内众人默然。
唯有李长风明白她话中深意——太后不是要活路,是要“正统”之名。
她需要天下人相信,她是持真信物的正朔,是拨乱反正的救世主。
而要成其名,必先有“被追”的戏码。
“那我们追吗?”沈知白忍不住问。
谢梦菜转身,火光映在她脸上,半明半暗。
“追?”她眸光微闪,像雪夜里骤然亮起的星,“我说过,我不追。”
她抬手,轻拂袖袍,一道灰烬自指间滑落,坠入铜盆,无声无息。
“我要她以为,我在追。我要她一路北上,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,每一夜都梦见追兵在后。可她永远看不见刀锋,只听见风声。”
她缓步走回案前,提笔蘸墨,写下一道密令,封入漆匣。
“传令云州边军——盐道巡查,照旧。若有异动,疏防。”
“公主!”徐元庆闻讯赶来,声音都变了调,“盐道是北境咽喉,若疏防,万一”
谢梦菜抬眸,目光清冷如霜。
“她要的不是逃。”她淡淡道,“是‘正名’。”
徐元庆一怔,话卡在喉间。
谢梦菜却已转身,望向窗外漫天风雪。
就在此时,天镜忽地一颤,光影扭曲,盐道深处景象骤然清晰——
一辆破旧马车停在雪谷之中,车轮深陷,覆满冰霜。
车帘掀开一角,露出一张枯瘦如鬼的脸——太后。
她怀中紧抱金箱,箱盖微启,一道金光刺破雪幕,映得四野通明。
箱底,静静躺着一枚玉玺。
螭钮盘龙,印文古拙,与先帝私印分毫不差。
谢梦菜瞳孔微缩。
“这不是传国玉玺。”裴砚之低声道,“是先帝私印。为何会在她手中?”
殿内死寂。
十七年前,先帝驾崩之夜,私印随棺入陵,守陵官亲验封棺。
此印若现于世,只有一个可能——有人开过陵。
谢梦菜指尖抚过袖中那方残帕,母亲的针脚,太后的阴谋,十七年的沉默,一朝在此交汇。
她忽然笑了,笑得极轻,极冷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
窗外,雪落无声。
天镜中的影像缓缓淡去,唯余那道淡红轨迹,如血脉般蜿蜒于雪原之上,指向未知的深渊。
而谢梦菜立于镜前,身影如刃,割开这满室风雪。
她没追太后。
可雪地里,开出了红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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