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究,无人再等。
晨光如刃,劈开京城最后一层薄雾。
谢梦菜立于宫城高台,风卷起她素白的衣袖,像一只未展翅却已凌云的鹤。
整座城在她脚下苏醒——不是被鼓声唤醒,而是自己睁开了眼。
脚步声由远及近,急而不乱,是沈知白。
大理寺少卿素来持重,此刻却面色微沉,手中捧着一卷文书:“殿下,鼓楼值守昨夜集体擅离职守,晨鼓未鸣,按律当处流徙。已拘七人,是否下狱问罪?”
谢梦菜没有回头,只轻轻摇头:“不必。”
风把她的声音送得很远:“他们不敲鼓,不是怠工,是懂了——百姓不再需要有人告诉他们何时该醒。”
沈知白一怔,抬眼望去,只见东市商贩正将《安民诏》抄本钉上木架,孩童绕着告示跳唱新谣;西坊工匠自发排班疏通旧渠,赵怀恩蹲在渠边记录水速,脸上沾着泥点却笑得像个少年;北门流民营的旗帜已在晨风中升起,韩九娘率众列队而出,竟朝着水利工地方向行去。
这哪是一座被权术绞缠多年的死城?分明是血脉重新奔涌的活躯。
马蹄声骤然破空而来。
程临序策马直入宫门,玄甲未卸,风尘满袖。
他翻身下马,大步登上高台,将一封朱砂封印的密报递至谢梦菜手中:“三十六州刺史联名上书,愿试行新政,自清赋税、开言路、设民评箱,三月一报,百姓监政。”
他声音低沉,却如铁石相击:“你没发一兵一令,可天下已动。”
谢梦菜指尖轻抚那封印火漆,唇角微扬,却不拆看。
她知道,这不是臣服,是觉醒。
当一个百姓开始认字、记账、举证、质疑,权力的根基便不再系于庙堂之高,而扎根于市井烟火之间。
当夜,紫宸殿偏阁。
烛火摇曳,谢梦菜独坐案前,从暗格中取出一枚铜制信炮——通体漆黑,底部刻着龙纹与“勤王”二字。
这是先帝临终所留,一旦点燃,四方节度使皆可挥兵入京,名为护驾,实为政争最后底牌。
她凝视良久,指尖缓缓摩挲那冰冷的金属纹路,仿佛触到了过往十年的腥风血雨——那些被毒杀的谏官,那些焚毁的奏折,那些深埋地底的冤骨。
火炉静静燃烧。
她轻轻一松手,信炮坠入烈焰,铜壳受热发出细微“噼啪”声,随即被吞没在橙红之中。
就在此时,窗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,落点熟悉得如同心跳。
她不必回头,便知是谁。
程临序站在檐下,未着铠甲,只披一件旧青袍,是她初嫁时亲手缝制的那一件。
月光洒在他肩头,映出斑驳旧伤,也映出眼中从未有过的柔软。
“以后的路,”他望着她,声音低得几乎融进夜风,“我陪你走。不再fanqiang了。”
她终于抬眼,目光如水,唇角微扬:“可你若想来,墙早就拆了。”
风穿回廊,卷起满室纸页,如蝶飞舞,似有千言万语在空中低语。
整座京城,在无声中呼吸,在寂静中前行。
而远方,某些未曾熄灭的火种,正悄然转向黑暗的另一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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