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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时在颐养院门口等我,有时在学校教室偶遇,甚至会让顾桐拉着我的衣角喊妈妈,试图勾起我的旧情和母爱。
我完全置之不理。
爱情,血缘,我早就看淡了。
冯婉婷跟他闹了一次又一次,摔过东西,哭过骂过,可顾清辞像着了魔,半点不回头。
渐渐地,冯婉婷也生了二心。
她卷走了顾清辞所有的积蓄,跟着一个流浪诗人跑了,只留下一张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。
顾清辞气红了眼,报了警,可警察说这属于婚内财产纠纷,没法立案。
顾清辞追到火车站,拽着冯婉婷的胳膊想让她回头,冯婉婷却用力甩开他,骂道:“你别缠着我,赶紧签字离婚,滚远点!”
顾清辞想起当初为了冯婉婷,故意拖着不跟我领证,千方百计哄着我生下孩子,所以他现在只能眼睁睁看我奔向新的幸福。
他红了眼,失去了理智,对着冯婉婷的肚子踹了好几脚。
没等他解气,冯婉婷就疼得倒在地上,下体流出一滩血。
被送到医院后,医生说她流产了。
直到这时顾清辞才知道,冯婉婷根本不是不孕,她只是嫌弃顾清辞年纪大,不想给他生孩子。
被他活生生打掉的孩子,是流浪诗人的。
孩子没了,流浪诗人也卷走钱跑了。
冯婉婷成了街头的游魂,后来有人看见她从垃圾桶里捡了个破布娃娃,天天抱在怀里,嘴里念叨着:“宝宝乖,妈妈在。”
再后来,就没人再见过她,像人间蒸发了一样。
而顾清辞,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了四十年。
铁窗之内,他再也没了往日教授的体面,只能在日复一日的悔恨里,消磨剩下的人生。
随后的几十年,我和陆子铭抓住了时代的浪头。
颐养院开遍了周边城市,还创办了康养培训学校。
陆子铭的房地产事业也越做越大,成了全国有名的企业家。
我们还把航航培养成了出色的科学家,看着他站在领奖台上说“感谢爸爸妈妈”时,我眼眶里的泪,全是幸福的温度。
航航生日那天,我们一家三口坐在高档餐厅里吃饭,烛光映着彼此的笑脸。
我无意间看向窗外,街角有对父子正在搬货。
年纪大一点的穿着洗得发白的背心,后背弯得像张弓。
年纪小一点的跟在后面,手里拎着几个沉重的纸箱。
透过他们脏兮兮的刘海,我一眼就认出了顾清辞和顾桐父子俩相似的眉眼。
我们在温暖明亮的餐厅里享受烛光晚餐,他们却在寒风里为了生计奔波。
两方境地,天差地别。
顾清辞似乎也看见了我,头埋得更低,拉着顾桐的手,脚步匆匆地消失在街角。
我端起酒杯,轻轻抿了一口红酒。
幸好当年没执着于那张和顾清辞的结婚证,幸好我及时跳出了那段错误的感情,才抓住了属于自己的幸福。
其实幸福从不是靠一张纸绑定的,也不是靠委曲求全换来的。
它是看清错误后敢于转身的勇气,是抓住机遇时坚定的脚步,更是身边有人懂你、疼你、陪你一起往前走的温暖。
我的幸福,还在继续,像窗外的阳光一样,明亮又绵长。
(全文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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