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醒来时,鼻尖萦绕的不再是血腥和欲望的腥臊,而是淡淡的消毒水气味。
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,柔和的灯光。
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。
手上的伤被重新专业地包扎固定好,体内的药效似乎也退了,只剩下一种被掏空般的虚弱和无力。
我微微偏过头,看到顾雨薇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。
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毛衣,卸去了往常精致的妆容,脸上带着浓重的疲惫,眼圈下面有着明显的青黑。
她睡着了,头一点一点的,但即使是在睡梦中,她的眉头也微微蹙着,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搭在病床的护栏上。
看到她的瞬间,我心里的怒火和屈辱再次翻腾起来。
我猛地想坐起身,却发现浑身软得厉害,一阵头晕目眩。
动静惊醒了顾雨薇。
她立刻睁开眼,看到我醒了,眼中闪过一丝惊喜,下意识地就想来扶我。
“别碰我!”
我厉声喝道,猛地挥开她伸过来的手。
动作牵扯到受伤的手指,一阵钻心的疼让我倒吸一口冷气,额头瞬间冒出冷汗。
顾雨薇的手僵在半空,眼神黯淡下去。
这时,病房门被推开,她的经纪人李姐急匆匆地走了进来。
看到我醒了,李姐先是松了口气,随即脸上涌起怒气。
“傅临阙!你总算醒了!你知不知道雨薇为了你”
“李姐!”
顾雨薇出声打断她,带着警告的意味。
但李姐显然气不过,不管不顾地说了下去。
“她为了把你从那个鬼地方弄出来,三天没合眼了!”
“外面现在全是她的丑闻!都说她私生活混乱,包养男人,为了个野男人争风吃醋闹出人命!”
“她的代言全掉了!秀场也被取消了!事业眼看就要毁了!”
李姐指着我,气得浑身发抖。
“你呢?你躺在这里要死要活!你还是不是个男人!”
我看着顾雨薇,她低着头,没有反驳。
我心里没有任何感动,只有一种荒谬的可笑感。
“我是不是男人?”
我看着她,一字一顿地,把那些埋藏已久的旧账翻了出来。
“顾雨薇,你告诉她,当初是谁逼着我去做的结扎?”
“是谁在我明确拒绝后,还用婚姻骗我,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吃了那么久的药?”
“又是谁,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人拥吻,然后一言不合就让人废了我的手,毁了我的事业?”
“现在你来跟我谈付出?谈牺牲?”
我的声音很平静,却带着彻骨的寒意。
“这一切,不都是你亲手造成的吗?”
李姐被我问得哑口无言,难以置信地看向顾雨薇。
顾雨薇深吸一口气,对李姐摆了摆手。
“李姐,你先出去吧,让我跟他单独谈谈。”
李姐看了看我们,最终叹了口气,无奈地离开了病房。
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,空气凝滞得让人窒息。
顾雨薇抬起头,看着我,那双曾经妩媚动人的眼睛里,此刻盛满了复杂的情绪。
有愧疚,有疲惫,或许还有一丝我无法理解的痛苦。
她张了张嘴,声音干涩。
“傅临阙”
“对不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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