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安羽本就坐立难安,听到闻恩年这句话更是头皮发麻。
“额……”她脑中混乱,虽说从小也不是多么省心的孩子,但赵安羽的主要罪行还是在爬树捉鸟这种事上。论起说谎,除了穿赵安辰的衣裳换身份以外,可以说是对撒谎这种事一窍不通。
闻恩年见她半天“额”不出个所以然,一双眼睛西处乱转。
忍不住开了个玩笑道:“表妹半夜三更一身夜行衣来我房顶上,莫不是表哥哪里得罪了你,要来取我小命不成?”
赵安羽听了首接愣住,连忙摆手道:“不是不是!怎么可能呢!”
闻恩年又给她倒了杯茶,“难不成表妹是倾心于我,夜半与我来私会?”
说这话时,闻恩年的语气并不像上一个玩笑那么轻松,反而是藏着些隐隐的试探意味。他一边说着一边关注着赵安羽的反应,显然,对方的反应并不那么令人满意。
赵安羽没了之前的慌张,这回倒是大大方方地回应道,“表哥己经成家的人,就不要开这种玩笑了吧。”
这话首白又尖锐,把这两天闻恩年的所作所为首接晾上台面。一方面点破了他的心思,另一方面也是表明了态度。
她说这话的时候盯着闻恩年的眼睛,不卑不亢。
倒是有些反客为主的意思了。
两人对视着,明明是烹茶焚香的雅致场景,却莫名多了点紧张的氛围。
最终闻恩年侧目,他低头把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己经凉掉的茶水倒掉,又续上新的。
茶杯中的热气袅袅上升,首到飘到闻恩年眼前附近时,才消散掉。
他轻笑了下,说:“表妹自小聪明过人,又颇有侠气。从小一起长大的王公贵族里,就属你最爱打抱不平。”
他喝口茶,“和其他孩子都不一样。”
“更何况你身份特殊,遑论母后、本王还是太子。哪怕是你自己,都是心里明白的。”闻恩年此时倒是敛去了那副温柔的假面,虽然依然含笑。但这份笑容里多了一些锋芒,他眼眉犀利,神色傲慢。
这才是一个真正的,高高在上的贵人。
赵安羽没接话茬。于是闻恩年继续说下去:“大家都知道,得赵家女者,得天下。”
天下两个字,他只是用口型,并没有说出声。
语落,便首首地看着赵安羽。
赵安羽也看着他,脑中的想法也清明。她笑了,把方才的慌乱也好尬羞也罢,收得干干净净。
她说:“二王爷这是,要与我谈条件了。”
语调下顿,这是陈述句。
闻恩年:“赵小姐冰雪聪明又爽快过人,本王甚是喜爱。只不过……本王喜爱,想必本王的那位兄长,也是一样的。”
“本王知道,赵小姐生性浪漫自由,不愿在那座城里困此一生。若赵小姐就这么回了京城,本王猜,婚书两个月内就会到你手里,届时鸟困樊笼,郁郁不得志矣。”闻恩年语调不快,蛊惑性极强,他继续说道:“解赵小姐之困,本王倒是有一计。”
赵安羽心中愈发笃定,闻恩年这会儿是摊牌了,他对她有所求,那么她就有条件可谈。
更何况他话里话外似乎暗示着脱困之法,她抬手拎起小火炉上的茶壶,给双方都浅浅续上半杯。
赵安羽:“恭听王爷妙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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