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娃,不能对恩公无理!”老妇人看似训斥般,佝偻着后背踉跄着走到女孩身边小声说了几句,女孩这才恍然。
训斥完大娃,老妇人陪着笑来到林封和张启山面前,语气略带卑微道:“孩子不懂事。”
“二位爷莫怪,莫怪啊。”
林封与张启山二人微微点着头,并没有过多理会。
见状,老妇人松了口气,笑道:“后院还养了只鸡,等下,我做好给三位爷端来,劳烦三位爷稍等一下哈。”
说完,老妇人便朝后院走了过去,大娃想阻止却被老妇人瞪了一眼。
无奈,她叹了口气,默默地跟着老妇人去后院抓老母鸡去了。
二娃望着大娃脸上的巴掌印,眉头紧皱地也跟了出去。
三人出去没多久,后院便传来了二娃的质问声。
“是不是哪几个泼妇打的?!”
“没有,她们没有打我。”大娃声音有些发虚道:“是我自己摔倒的,不关她们的事。”
“摔倒会有巴掌印?”二娃气愤道:“是不是她们抢你山药,你不给,她们就打你是不是?”
“说啊!”
林封拿着碗,盛了一碗滚水,浅喝了一口静静地听着二人的争执。
从二娃的语气中可以听出,这种事情应该不是第一次发生了。
自己进屋到现在都没有听到他们提起过他们的父亲,这就说明。
他们的父亲,应该是不在人世间了。
留下这对孤儿寡母,在以前的农村,部分村庄中,家无男丁的结局,就是任人欺辱的存在。
其地位还不如村口的大黄,这样说或许很过分。
但这是不争的事实。
家中有男子,粮食有保障,如果被人欺负。
大家都是农村人,没读过什么书,脑子怒气一上来,血溅三步,大家都得死。
所以,在农村一般有男丁的家庭,别人会有所忌惮,受的欺辱会比没有男丁的家庭少。
而现在,二娃一家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。
父亲不在,母亲年老,长姐势单力薄,男丁年幼不过十六七岁左右。
这种情况,不欺负你们,他们该欺负谁呢?
男子上山采药死亡的风险极高,更何况女子?
大娃一个人上山采药,如果遇到野兽,基本可以提前烧纸钱了。
这村里的人都知道山上危险,不想冒险采药,就把主意打在了这家人的身上。
至于把草药抢过后,二娃一家如何生存,那不是施暴者该考虑的事情。
如果他们会考虑,干嘛还要抢你的东西?
林封猜测没多久,便看到二娃拿着锄头气势汹汹的就要出门。
老妇人死死拽着他的手腕,语气中充满无奈道:“别去了,他们人多。”
“草药没了再还会长出来,你要是出事了,你怎么跟你爹交代啊。”
后院大娃咬着嘴唇站在院子角落,眼角痛红,低着头默默的抹着眼角泪痕。
“他们欺人太甚!”二娃恼怒道:“爹当年就不该救这些人!”
“他是当英雄了,可是受苦的却是我们!”
“英雄,有个屁用!”
他的怒吼很大,很大,整个屋子的人闻言皆是一阵沉默。
老妇人低着头,喉咙哽咽,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只能紧紧地抓着二娃的手,不让他离开屋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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