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礼物?她就接受了这么一次……”
爸爸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,“你是说我给她的裙子和鞋子?你没有发现……那和你曾经在大舞台上穿的一模一样吗?”
妈妈表情凝固在脸上,只是愣愣看着爸爸,
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沈时月,孩子喜欢妈妈年轻时候那个会温柔对她的样子,哪怕只是一套衣服她也心满意足,这样说你还不懂吗?”
“至于生日宴,是我要她来的,心妍问我要这份礼物,那么乖一个孩子,我就说要换成这个礼物,她必须来参加生日宴……”
“可我也没想到你居然这样对她,不提私底下,在生日宴那么多人面前你怎么舍得这么对她!”
“我又不知道会这样!我以为她不遵守诺言偷偷离开庵里了……”
妈妈跪倒在地上,神情崩溃,喉咙里嗬嗬喘着粗气,像是在自言自语。
“怎么会这样呢,她不是一直顽劣性子吗……”
“再怎么顽劣你至于这样对她吗?”
爸爸控制不住跟妈妈吵了起来,“你真是疯了,她才十岁懂什么啊?”
“小孩子就应该从小教养!她才那么小就懂得虐猫,长大了还得了?我还不是为了她……”
我张了张嘴。
熟悉的吵架让我好像回到了三岁那年。
爸爸有了新欢,妈妈歇斯底里跟他争执。
爸爸摔门而出那一天,是妈妈第一次摸着我的脸说,
“要是没有你,我就果断离开了……”
可现在,我已经不在了,他们为什么还要争吵呢?
妈妈,我已经不会长大了。
所以你们不用再为了我吵架了。
可爸爸的话却打破了我的猜想,
“你分明就是为了你自己!”
妈妈神情空白了一瞬间,可他们没机会再吵下去了。
警察叔叔分开了两人,让他们将我火葬后领走。
师太跟在他们后面,闭了闭眼,脸上的泪花闪烁着,手里的佛珠打着转,
“阿弥陀佛……”
那样大一个我,最终竟然变成了爸爸手里一个小小的骨灰盒。
我有些新奇地飘在一边,看他们连夜为我举行盛大的葬礼。
那个小小的沉默寡言的静音,死后居然能得到这样大的优待。
我不免有点羡慕那个骨灰盒了。
葬礼上,熟悉的陌生的,好久没见的经常见面的人都来了。
顾家到底是港城顶尖豪门,即使是爸爸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,也是相当有人脉。
来参加葬礼的不一而足挂着貌似难过的脸,可眼神却是带着说不出的异样往爸爸妈妈身上打量着。
“这孩子是被她妈当蛇放生了吧……”
“也真是命苦。”
“难说,这孩子还虐猫呢,听说还当战利品拎回庵里了,真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……”
压低的声音让我有些难过,我眼神着落在葬礼上。
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,我看到了那个虐猫的坏孩子的脸。
我下意识一躲,才想起已经没有人看得到我了。
坏孩子脸上却是乐呵呵的,带着一丝兴奋追问他妈妈,
“哇,那个臭尼姑真的死了啊?可惜了我还想捉弄……”
“你在说什么?”
他妈妈来不及捂他嘴,就被听了个正着。
是妈妈。
她红了眼睛,像是不可置信,“什么捉弄?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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