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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帐的艾草味淡了许多，取而代之的是晒干的金银花香气。苏清瑶睁开眼时，首先看到的是帐顶的帆布破洞，阳光透过洞眼洒下，在被褥上投下细碎的光斑，耳边传来楚嫣然研药的轻响。

“醒了？”楚嫣然放下药杵，端着温水过来，扶她慢慢坐起。苏清瑶刚想运起内力支撑身体，却发现丹田空空如也，往日流转自如的冰蓝色灵力消失得无影无踪，她猛地攥紧被褥，指节泛白：“我的内力……”

“别急。”楚嫣然按住她的手，将探脉的银针收起，“你昏迷这三天，我一直在观察。慕容绝的蚀骨掌虽然凶险，但阴差阳错帮你逼出了体内的幽冥邪气。”她指着药炉里漂浮的黑色药渣，“这些是从你经脉里逼出的毒垢，连带你幼时练错心法留下的隐患也一并清了。”

苏清瑶的指尖颤抖着抚过心口，那里曾因强行融合正邪内力隐隐作痛，如今却一片清明，只是空荡荡的感觉让她心慌：“可内力全没了……我现在连最简单的冰棱都凝不出来。”白衣少女的骄傲在这一刻碎成齑粉，她低头看着自己苍白的手，那双手曾挥出冰封千里的剑招，如今却连端碗水都有些发颤。

“内力没了可以再练。”帐帘被轻轻掀开，凌尘走进来，身上还带着晨露的湿气，显然刚巡查完营地。他将一碗热粥放在床头，舀起一勺吹凉递到她嘴边，“但命保住了，心结解开了，比什么都重要。”目光落在她茫然的脸上，语气突然放柔，“况且，你还有我。”

苏清瑶的睫毛颤了颤，张嘴喝下粥时，眼泪突然毫无预兆地滚落。不是因为失去内力的委屈，而是这句平淡的承诺，比任何安慰都更让人心安。她望着凌尘肩头未愈的剑伤——那是替她挡暗器留下的，突然握住他的手腕，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：“可我以后帮不了你了……”

“谁说帮不了？”凌尘放下粥碗，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，掌心覆盖在她手背上，“你教我识别毒物，帮我分析阵型，这些都不是内力能替代的。”他想起苏清瑶在冰墙阵前的冷静指挥，想起她用冰棱为伤员降温的细心，“江湖不只靠武功，你的智慧比任何内力都珍贵。”

楚嫣然在一旁偷偷抹了把脸，转身假装整理药箱，却被墨影撞了个正着。他不知何时站在帐门口，黑布下的眼睛扫过帐内温情的一幕，轻轻碰了碰楚嫣然的胳膊，示意她出来。

“怎么了？”楚嫣然跟着他走到帐外的桃树下，花瓣落在两人肩头。远处传来丐帮弟子操练的呼喝声，药神宗的弟子正在分发疗伤药，武当山的硝烟虽未散尽，却已透着劫后余生的安宁。

墨影从怀中掏出张折叠的羊皮纸，正是社稷图上拓印的卧底名单，边角已被汗水浸得发皱：“该查这个了。”他指着名单上圈出的几个名字，“清虚道长虽死，但他联络的几个分舵主还在，必须尽快清理，免得他们狗急跳墙。”

楚嫣然的指尖点过“丐帮钱长老”的名字，眉头微蹙：“钱帮主的叔父？难怪上次传递消息总慢半拍。”她想起药神宗灭门时，有叛徒提前泄露了防御图，此刻名单上的“药神弟子阿明”让她心口一紧，“这些人藏得太深，得小心行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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