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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雾裹着萧府的寒气往衣领里钻，我攥着那枚青铜令牌，手指都快嵌进令牌的纹路里。刚绕开柴房外两个巡逻的官差，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京兆尹的呵斥声，大概是在清点人数，找苏清婉和我呢。

我不敢走大路，专挑墙角根、花丛这些隐蔽的地方钻。鞋子踩在沾了露水的草叶上，湿冷的感觉顺着鞋底往上爬，可我顾不上这些——萧景轩倒在草垛前的样子总在眼前晃，他最后说的“槿上霜的宿命”，像根刺扎在心里，拔不出来。

走到萧府后门时，守门的小厮正打哈欠，我贴着墙根，趁他揉眼睛的功夫溜了出去。街上还没多少人，只有几个挑着担子的菜农，脚步匆匆往集市赶。我不敢停，按照苏清婉说的，往城东走。

没走多远，就听见身后有马蹄声，还有人喊“搜！仔细搜！别让鹿筱跑了！”。我心里一紧，看见旁边有个卖早点的摊子，赶紧走过去，假装要掏钱买包子，压低了帽子。

摊主是个中年妇人，见我脸色发白，还以为我冷，递了杯热豆浆过来：“姑娘，先喝口热的暖暖身子。”我接过豆浆，手还在抖，刚要开口道谢，就看见那几个骑马的人奔了过来，是柳家的家丁。

其中一个人盯着我看，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，赶紧低下头，假装整理衣角。好在他们没多停留，骂骂咧咧地往前面搜去了。等他们走远，我才松了口气，把钱塞给摊主，抓起两个包子就跑。

一路紧赶慢赶，终于看见“望归楼”的招牌了。这楼看着不算起眼，门脸不大，挂着块褪色的木匾。我站在门口，犹豫了一下，想起苏清婉说的“玉衡缺一角”，深吸一口气，推开门走了进去。

店里没什么客人，只有一个穿着灰布长衫的掌柜，正趴在柜台上算账。我走过去，声音有点发颤：“掌柜的，我……我找你有事。”

掌柜抬起头，看了我一眼，眼神里带着点审视：“姑娘，有事直说。”

我攥紧令牌，把苏清婉教我的话念了出来：“玉衡缺一角。”

掌柜的脸色一下子变了，放下手里的算盘，左右看了看，压低声音：“跟我来。”他领着我往后院走，推开一间柴房的门，里面竟有个暗门。

进去之后，是个小房间，摆着一张桌子两把椅子。掌柜的让我坐下，又倒了杯茶：“苏姑娘让你来的？”我点头，把青铜令牌递给他。他接过令牌，翻来覆去看了看，又还给我：“你先在这儿躲着，外面现在到处都是搜你的人。”

我刚要问他关于玉衡殿的事，就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，还有人喊：“掌柜的，开门！我们奉命搜查！”掌柜的脸色一变，赶紧对我说：“你躲到床底下！别出声！”

我来不及多想，钻到床底下，屏住呼吸。听见掌柜的去开门，外面的人很凶，问有没有看见一个穿青色衣服的姑娘，掌柜的说没有，还跟他们吵了起来。

床底下又黑又冷，我抱着膝盖，听着外面的动静，心里直打鼓。不知道苏清婉怎么样了，也不知道苏婉儿有没有事，更不知道父亲的旧案，什么时候才能查清。

就在这时，我听见外面“哐当”一声，像是桌子被掀翻了，还有人喊“搜！给我仔细搜！”。接着，就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，朝着我躲的这个房间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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