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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（第1页）

我转身离开后，周牧言在原地站了很久。

他一直以为，孩子的死，是我在酒店作践自己后，对他报复性疏忽的悲剧结果。

可今天，我眼中那不加掩饰的、时隔五年依旧新鲜的痛苦，让他第一次产生了怀疑。

如果是我主动放弃，为何会如此心痛？

回到车上，白琦娇滴滴地挽住他的胳膊，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我。

“牧言，你别理那个疯女人，她就是看我们过得好，故意来恶心我们的。”

出乎意料的，周牧言第一次没有出声附和，甚至连一个安慰的眼神都没给。

他沉默地发动汽车，车厢里的气氛压抑得可怕。

开出一段路后，他忽然开口，声音冷得像冰。

“白琦，当年我们在马尔代夫，你说她情绪激动不想见我，才带我出去散心。你说你会跟她保持联系，家里什么情况你都知道。”

他的目光透过后视镜，锐利地钉在白琦脸上。

“但她真的……一次都没有再联系过你吗？”

白琦的脸色瞬间闪过一丝不自然，快得几乎无法捕捉。

她随即红了眼圈，委屈地哭诉起来。

“牧言，你这是什么意思？你竟然为了她怀疑我？当时我们在飞机上，手机开了飞行模式，她联系不上不是很正常吗？”

“飞行模式”。

这个他信了五年的理由，此刻听起来却无比苍白可笑。

他没再说话，一路将车开得飞快，将白琦送回家后，自己驱车去了公司。

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，他拨通了助理的电话。

“去查，五年前，江喻和我所有的朋友，我要知道她们在那一周里，都和谁通过电话，有没有人找过白琦。”

“所有通话记录，一条都不能漏。”

……

庆典当晚，我还是来了。

一个花店临时加急的鲜花配送单。

我把最后一盆蝴蝶兰小心翼翼地搬到酒店门口，本想放下东西就走，可脚下却像生了根。

我鬼使神差地，捡起一张宾客遗落的请柬，走了进去。

我就想看看，在我儿子忌日不到一周的庆典上，他们究竟能有多幸福。

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，衣香鬓影，觥筹交错。

周牧言和白琦站在人群中央，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。

白琦很快就发现了我，她端着一杯红酒，摇曳生姿地向我走来。

走到我面前，然后手腕一斜，故作惊讶地尖叫起来。

“哎呀，对不起！我不是故意的！”

整杯红酒，一滴不漏地泼在了我的工服上，胸口湿了一大片，冰凉刺骨。

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，充满了审视、鄙夷和看好戏的幸灾乐祸。

“这衣服……要不我赔你一套新的？“

”看着还没我们家服务生的衣服贵呢。不行你就去后台随便拿一套服务生的衣服走也行。”

但这一次，我没有像她预想的那样惊慌失措，也没有狼狈退缩。

我平静地端起旁边侍应生托盘里的一杯红酒。

在她惊愕的目光中，稳稳地、从头到脚地，浇在了她那条价值不菲的高定礼服上。

我把空酒杯放回托盘，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遍了死寂的宴会厅。

“没关系。现在，我们两清了。”

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，而周牧言就站在不远处，死死地看着这一幕，第一次，没有上前维护白琦。"}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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