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砚辞觉得自己像是在阎王殿前走了一遭,又被硬生生拽了回来。
他真没想到姐姐会来真的。
那颗子弹直直钉进胸腔时,若不是他天生心脏长在右侧,此刻恐怕早已列进阎王殿的花名册里了。
醒来时,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雪松香气。
睁眼望去,雕花的欧式吊顶,书桌上摆着他少年时的相框,连窗帘的褶皱都和记忆里分毫不差。
这是他回国前的卧室,分明空了数年,却干净得像每天都有人打理。
原来这些年,他们一直没忘过他。
鼻尖猛地一酸,眼泪刚要滚落,卧室门被轻轻推开,一道清冷的嗓音撞进耳里:
“后悔了?”
许南星走到床边,将手里的文件袋递过来:
“这些是苏锦川这些年的底细,我全查清了。加上你手里的录音,够判他和你前妻死刑。”
沈砚辞没接文件,只是红着眼睛望着她,下一秒忽然没忍住,哭出了声,一把抱住她的腰,勒得紧紧地:
“姐……”
许南星浑身一僵,举着文件的手悬在半空。
半晌才回过神,将文件搁在床头柜上,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,声音放得极轻,带着化不开的温柔:
“我在。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欺负了。”
沈砚辞哭得更凶了。
从小到大,许南星对他向来有求必应,唯独他执意要和黎霜结婚那次,她发了这辈子最大的火。
可姐姐终究还是那个姐姐。
他们虽没有血缘关系,却比亲姐弟还要亲。
只要他红着眼眶掉几滴泪,或是拉着她的袖子软软撒娇,她那些强硬的坚持总会土崩瓦解,彻底服软。
等他哭够了,许南星又恢复了那副冷沉模样:
“这段时间先好好养伤,等痊愈了,再处理苏锦川的事。”
沈砚辞瘪瘪嘴:“还不是怪你,谁让你真让人开枪打我?”
许南星神色微凛:“不逼真点,怎么骗得过你那个前妻?”
“那要是黎霜追查起来,查到你头上怎么办?”沈砚辞追问。
许南星冷笑了声,“她查不到。”
沈砚辞信她。
姐姐说查不到,就一定查不到。
接下来的半个多月,他卧床养伤,顺便整理苏锦川的犯罪证据。厚厚一叠材料,足够让那男人牢底坐穿。
只是……
他忽然想起当年替苏锦川申辩的律师。那是黎霜特意请来的
“不败战神”,国内从无败绩。
若再次开庭,黎霜未必不会再帮苏锦川。
他抿紧唇,看向许南星。
“姐,我记得,你是不是有个超级厉害的律师朋友?”
许南星眉头一蹙:“刚从地狱爬出来,又想往里跳?”
沈砚辞愣了下,随即气得脸颊通红,“你胡说什么呢!我是想请他出山,给我女儿讨公道。”
许南星脸色渐缓,嘴角悄无声息地勾了勾,“嗯,可以。”
“到时候你替我去。”
他攥紧床单,“我怕见到苏锦川,会忍不住亲手杀了他。”
一切安排妥当后,律师将起诉函发到了苏锦川辩护律师的邮箱里。
这场迟来的审判,终于要拉开序幕了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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