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
我的“苏醒”,是一个医学奇迹。
当我在陆清晚和一群医生面前,缓缓睁开眼睛,叫出她的名字时。
她脸上的表情,比我被扔进公海那天,还要精彩。
震惊,恐惧,难以置信,还有一丝慌乱。
“晚晚”我虚弱地开口。
她很快反应过来,扑到我床前,喜极而泣。
“老公!你醒了!你真的醒了!”
她演得天衣无缝,连旁边的医生都为之动容。
“沈太太,这真是个奇迹!沈先生的求生意志太强了!”
我“恢复”得很快。
但我的记忆,出现了“偏差”。
我只记得我和陆清晚大学时的美好时光,记得我们如何相爱,如何一起打拼。
至于之后发生的一切,画廊,公海,鲨鱼,我都“忘”了。
我像一张白纸,重新依赖着陆清晚,爱着陆清晚。
面对这样一个“失忆”并且更加爱她的我,陆清晚一时间也乱了阵脚。
她原先的计划,是等我这个植物人自然死亡,或者“意外”死亡。
但现在,我活了过来。
而且,成了一个比以前更好控制的傀儡。
她选择了后者。
她对我,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温柔和耐心。
她亲自为我准备一日三餐,推着我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,给我讲我们“过去”的故事。
她讲的,全都是那些甜蜜的,美好的回忆。
仿佛那十八年的婚姻,真的完美无瑕。
我会在她为我削苹果时,痴痴地看着她,说“老婆,你真好”。
我们成了医院里人人羡慕的模范夫妻。
只有我自己知道,在这温情脉脉的假象下,是怎样汹涌的暗流。
出院那天,陆清晚为我准备了一个盛大的派对。
美其名曰,庆祝我的康复。
实则是,向所有人宣布,她对我,对这个家的绝对掌控权。
公司的所有高管,我们所有的亲朋好友,都来了。
江寻也来了。
他站在陆清晚身边,像个骄傲的男主人,接受着众人的祝贺。
派对上,陆清晚推着我,向所有人敬酒。
“感谢大家今天能来,共同见证我和沈屹的劫后重生。未来的路,我们会一直这样,相互扶持地走下去。”
掌声雷动。
我看着她,也笑了。
“老婆,你今天真美。”
我凑到她耳边,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,轻轻地说。
“美得,就像二十年前,你父亲跳楼那天一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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