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,她拨了我电话。
可我的手机,早在死的那晚,就被大雨泡烂了。
根本不会有人接听的。
6
妈妈连打了好几个电话,可都没打通。
最后,她有些恼怒。
「这死小子,都原谅他了,还想干什么?难道要我亲自去请他,他才回家?」
「不打了,等他之后渴了饿了总会着家的,我就不信他永远不回来。」
妈妈不再管我。
收拾好心情,带着哥哥去逛街了。
她说要弥补这两年没陪在哥哥身边的空缺。
哥哥有了新衣服,吃着昂贵的小蛋糕。
我不想看。
灵魂飘啊飘,竟又来到了自己尸体前。
也许是执念吧。
没有入土为安,我总是在妈妈和尸体间徘徊。
不过这次我的尸体已经被缝好了。
法医阿姨还贴心地为我整理了仪容,用白布将我裸露的身体盖上。
肇事者和流浪汉都被抓了起来。
可他们一个说:「当时天太黑,我真没看清楚,就把他当成野狗了,再说了谁家家长会让孩子大晚上出门的,这事真怪不得我。」
另一个说:「他被撞死后,我观察了很久都没人来收尸,还以为是孤儿呢,这才起了歪心思把他拖走。」
他们一个比一个有理。
警察听不下去了,呵斥了几句,将他们关押起来。
结束后,他问:「还没人报案吗?自己家孩子失踪了都不知道吗?」
他吐槽着:「真是不负责任!」
这时一名年轻的女警跑来告诉他:「dna结果出来了,这小孩叫陈言。」
妈妈接到电话时,还笑着说现在骗子越来越猖狂了。
「我儿子正跟我逛街呢,怎么可能死。」
「哦,你说的是陈言啊,他可精明了,更不可能死。」
「说,是不是这死小子找你们一起骗我钱的,真是长本事了,偷不到钱又开始骗钱了。」
原来我在妈妈心中,这么不堪吗?
那边解释了很久,妈妈才意识到这件事似乎是真的。
她带着哥哥赶到警局。
见到我的尸体,才完全确信。
陈言,真的死了。
她情绪有些失控,大骂肇事者是畜牲。
可肇事者脾气也倔。
嘲讽道:「儿子死了两天两夜才发现,你这个当妈的不也是畜牲。」
妈妈吃瘪,失去了争辩的力气。
最后,她将我尸体拉到火葬场。
车上,妈妈第一次心疼我。
她念叨着。
「唉,你哥哥都回来了,一家人马上团圆了,本来我都准备原谅你的,谁知道你这孩子又出事了。」
「你也是不懂事,干嘛要偷东西,当年差点害死你哥,这次又把自己害死。」
火化完后,我成了一个小小的罐子。
可不知为什么我的灵魂还在天上飘着。
妈妈把我抱回家。
摆在了原来放哥哥遗照的位置。
她买来好多纸钱和金元宝,一个个烧给我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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