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的手指抖得厉害,我赶紧端过保温壶,试好水温后送到她嘴边,看着她咽下药片,才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顺气。
老婆怔怔地看着这一幕。
“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妈,你生病了?怎么不告诉我呢?”
她伸手想去扶她妈妈,却被推开了手。
“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呢,你还在乎我和你爸的死活吗?”
老婆踉跄着后退一步,脸上写满错愕。
“妈,你这是说的什么话?我怎么就不在乎你和爸了?”
岳母别过头去,没再看老婆,只是流着眼泪拉着我的手。
“建安,以前我总觉得家丑不可外扬,觉得丢脸,可今天让你受委屈到这个程度,我不能再沉默了。”
老人深吸一口气,挣脱我的搀扶,缓缓站直身体。
她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,目光扫过台下窃窃私语的人群,最终落在脸色煞白的老婆身上。
随后,她抬起头面对在场的所有人,声音虽有些颤抖,却字字清晰。
“贪污的人不是建安,是我的女儿老婆!”
老婆瞪大了眼睛,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。
她疯了似的扯着母亲的胳膊用力摇摆。
“妈!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?你是不是老糊涂了?怎么可以帮着外人来诬陷你亲生女儿呢!”
“我什么都没做,贪污的人是他啊!”
我冷眼看着她发疯,居高临下地望着她。
“老婆,你真的什么都没做吗?”
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,却仍硬撑着嘶吼。
“我没做就是没做!是你和我妈串通好陷害我!”
我没理会她的叫嚣,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叠得整齐的账单,上前两步递给领头的警察。
纸张展开,上面密密麻麻的红色数字全是她名下的负债记录。
“这是我从银行打印的,你名下三张信用卡全部刷爆,还有近十笔网络贷款,总负债高达百万。”
老婆脸色难看地盯着账单,眼泪滚滚落下。
她没有否认,只是叹了口气,解释着。
“是,我是欠了这么多负债。可我负债怎么欠下来的,你难道不清楚吗?”
“三年前,我们的儿子壮壮确诊了急性白血病,为了给他治疗,我跑遍了全国的医院。你那时候在国外驻场,根本顾不上家里。”
“进口靶向药一支就要三万,化疗一次五万,医保报销的钱连零头都不够,我能怎么办?”
“家里当时的积蓄只是杯水车薪,我砸锅卖铁都不够救他。他才5岁啊,瘦瘦小小,哭着抱着我喊疼,我只想让他活下去而已!”
“可就算我借遍了钱,儿子最终还是走了。我知道,你因为今天我举报你的事情恨透了我,难道我不恨你吗?”
“你明明手里有那么多贪污的钱,却连我们儿子的命都不肯救!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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