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言琛不敢相信。
他疯了一样抢过那份诊断报告,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。
上面的每一个字,都像一根根淬了毒的针,密密麻麻地扎进他的眼睛,扎进他的四肢百骸。
怎么可能?
她怎么会得肝癌?
他猛地推开急诊室的门,冲了进去。
病床上,苏晴正虚弱地躺着,身上连接着各种仪器。
她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,嘴唇毫无血色,整个人瘦得脱了形,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。
这还是那个昨天还平静地跟他签离婚协议的女人吗?
看到他冲进来,苏晴只是疲惫地掀了掀眼皮,随即又缓缓闭上,仿佛连多看他一眼,都嫌费力气。
她的冷漠,像一桶冰水,浇灭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。
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,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。
这种恐慌,甚至比七年前他母亲去世时,来得更加汹涌,更加让他窒息。
他冲到床边,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:“为什么不告诉我?苏晴!你为什么不告诉我!”
他以为她会哭,会闹,会像以前一样抓住这个机会向他示弱。
然而没有。
苏晴只是缓缓睁开眼,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、冰冷的笑。
“告诉你?”
她的声音沙哑又虚弱,却带着刺骨的嘲讽,“告诉你,让你和林薇薇小姐一起来看我的笑话吗?”
“还是告诉你,让你以为我是在用生病当筹码,赖着你不肯离婚?”
“顾言琛,你配吗?”
最后三个字,轻飘飘的,却像一把重锤,狠狠砸在顾言琛的心上。
他的心,被她眼里的冷漠和失望,刺得千疮百孔。
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原来,她对他,已经彻底死心了。
不是在演戏,不是在耍花招。
她是真的,不要他了。
这个认知,让他浑身冰冷,手脚都开始发麻。
他想伸手去碰碰她,想确认她是真实存在的,可手伸到一半,却又无力地垂下。
他怕了。
他第一次,在一个女人面前,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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