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去福利院接女儿那天,天气很好。
她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裙子,安安静静地坐在院长办公室里。
看到我,她有些害怕,往院长身后躲了躲。
院长摸了摸她的头,温和地说:“安琪儿,别怕,这是你爸爸。”
我蹲下身,朝她伸出手。
“安安,爸爸来接你回家了。”
我给她改回了原来的名字,周念安。
她犹豫了很久,才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我的掌心。
她的手很小,很软,带着一丝凉意。
我把她抱进怀里,眼泪再也忍不住。
“安安,对不起,爸爸来晚了。”
回家的路上,她一直很安静,不说话,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,好奇地看着窗外。
我带她去了商场,给她买了很多新衣服,新玩具。
她只是默默地跟着,不提要求,也不说喜欢。
我知道,三年的福利院生活,让她变得敏感而胆怯。
我需要时间,也需要耐心。
回到家,我爸正在打扫卫生。
看到我抱着安安进门,他激动得手里的拖把都掉了。
“孙女……我的乖孙女……”
他想过来抱安安,安安却吓得躲进我怀里。
我爸的表情僵住了,手停在半空,满脸的失落和愧疚。
“以后,你别出现在她面前。”我冷冷地说。
我爸的眼圈红了。
“周野,我知道错了……你就让我……让我看看她……”
“你不配。”
我抱着安安,走进了她的房间。
房间里的一切,都和我离开时一样。
安安看着满屋子的玩具,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。
她指着床上那只最大的泰迪熊,小声地问:“爸爸,这个……是给我的吗?”
“嗯,都是你的。”
我把她放在床上,她立刻抱住了那只比她还高的泰迪熊,把脸埋在熊软软的毛里。
那一刻,我的心都要化了。
晚上,我给她讲故事,哄她睡觉。
她睡着后,我坐在她床边,看着她恬静的睡颜,一夜未眠。
半夜,我爸偷偷溜进房间,想看看她。
我把他赶了出去。
“我说了,你不配。”
“周野,我知道我罪孽深重,我不求你原谅我。”他跪在地上,老泪纵横,“我就是想……想为孩子做点什么,补偿一下……”
“补偿?”我笑了,“我女儿的心脏病,需要做手术,手术费一百万。”
“你拿得出来吗?”
我爸愣住了。
他一个退休工人,一个月的退休金才几千块。
一百万,对他来说,是天文数字。
“我……我去卖房子!把老家的房子卖了!”他急切地说。
“不够。”
“那……那怎么办……”他彻底慌了。
“这是我的事,跟你没关系。”我关上了房门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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