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并不意外,抬眼看他,“去陆询那儿?”
他身体一僵,默认了。
“他给了你什么条件?”
“双倍薪资,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还有一部大制作的男主……的承诺。”
哦,原来不止是钱,还有星梦。
我点点头,从抽屉里拿出印章,在他的辞职信上盖了下去。
“可以。”我把信递给他,“祝你前程似锦。”
他接过信,像是拿到了烫手的山芋,转身快步离开,仿佛身后有鬼在追。
阿哲走后不到十分钟,技术部的小李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。
“沈总!不好了!”
“服务器后台显示,我们正在开发的重点项目《浮生梦》的部分核心美术资料,刚刚被人用高级权限下载带走了!”
我靠在椅背上,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。
“查到是谁了吗?”
“下载的ip地址……是阿哲的工位。”小李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那些资料都是我们团队半年的心血啊!陆询他们拿去改一改,就能直接用了!”
办公室里一片死寂。
小陈气得眼圈都红了,“白眼狼!真是个白眼狼!沈总你对他那么好!”
我没说话,只是看着电脑屏幕上跳出的警报提示。
陆询,你还真是一点后路都不给我留。
不仅要我身败名裂,还要釜底抽薪,断了我东山再起的可能。
……
陆询和林瑶的动作比我想象的更快。
第二天,《风起》项目正式启动。开机发布会上,镁光灯闪成一片白昼,陆询一身高定西装,春风得意。他握着话筒,视线扫过台下无数镜头,意有所指。
“我们这部戏,会干干净净地完成。”
全场记者心领神会,笔尖在速记本上划出刺耳的声响。
干干净净。
每一个字,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,精准地扎在我心上。嘲讽我脏,嘲讽我为了项目不择手段。
紧接着的专访,更是将这场公开处刑推向高潮。林瑶依偎在陆询身侧,眼眶泛红,楚楚可怜。
“其实念姐……沈总监她,真的很敬业。”她声音哽咽,像是要为我说句好话,“我记得有一次为了一个项目,投资方不松口,她……她当场就给对方跪下了。”
她“不经意”间透露的旧事,瞬间引爆了话题。
我为了给陆询的第一个剧本拉投资,在酒桌上被百般刁难,最后被逼到绝境,双膝弯曲的那一刻,被他扭曲成了没有尊严的“跪求”。
敬业,成了我最可笑的罪名。
我关掉直播,手机屏幕映出我毫无血色的脸。门外,开始传来嘈杂的叫骂声。
“沈念!滚出来!”
“贱人!破坏别人感情的狐狸精!”
陆询和林瑶的狂热粉丝,把我家和公司的地址,全都开盒了。
他们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鬣狗,将我公寓的楼下围得水泄不通。
各种垃圾、秽物砸在我的窗户上,留下肮脏的印记。墙上被喷满了红色的油漆,字眼恶毒到不堪入目。
我报了警。
警车来了,又走了。警察也很无奈,人太多,法不责众,他们只能暂时驱离,进行口头警告。但只要警车一走,那群人就去而复返,叫嚣声更加猖獗。
有家不能回,有班不能上。
最后,我在警局的接待室里,度过了冰冷的一夜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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