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像是被水洗过,干净又透亮。
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,在木地板上切割出长长的光斑。厨房里,平底锅发出轻微的“滋滋”声,鸡蛋的香气弥漫开来。
“妈妈。”
我回头,看见念念揉着眼睛,光着小脚丫站在厨房门口,怀里紧紧抱着那个叫“勇气”的小木兵。
我关掉火,走过去把她抱起来,在她软乎乎的脸蛋上亲了一口。“怎么不多睡一会儿?”
“我梦到妈妈了。”她把小脑袋埋在我的颈窝里,声音闷闷的。
我的心一紧。
“梦到妈妈在做好吃的煎蛋。”
我松了口气,笑了出来,抱着她走到餐桌旁。霍景深已经把温好的牛奶和烤好的吐司摆好,他穿着一身简单的灰色家居服,敛去了军装带来的所有凌厉,只剩下属于丈夫和父亲的温和。
“爸爸早。”念念朝他伸出小手。
霍景深把她接过去,稳稳地放在儿童餐椅上。“念念早,今天的牛奶要全部喝完。”
他看向我,眼神里带着询问。我摇摇头,示意我没事。
简单的早餐,寻常的对话,组成了我如今的整个世界。这个世界很小,小到只有一方餐桌,三个人。这个世界又很大,大到足以覆盖我过去所有暗无天日的伤口。
吃完饭,霍景深去书房处理公务,我带着念念去阳台给花浇水。
阳光很好,晒在身上暖洋洋的。我看着一盆茉莉冒出了新的花苞,忍不住伸出手去触摸那小小的、白色的凸起。
指尖触碰到的瞬间,一阵毫无预兆的冰冷感从尾椎升起,瞬间攫住我的心脏。
黑暗、潮湿、铁锈的气味,还有刺骨的冰水。
我的手停在半空中,指尖开始微微发抖。
“妈妈,你怎么了?”念念扯了扯我的衣角,担忧地看着我。
“没事,”我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那个花苞上移开,对她笑了笑,“妈妈只是在想,它什么时候会开花。”
“念念知道!”她献宝似的说,“等它喝饱了水,晒够了太阳,就会开花了!”
我蹲下身,把她搂进怀里。是的,喝饱水,晒够太阳。
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。我没有回头,也知道是霍景深。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书房出来了,就站在我身后。
他什么都没问,只是把手搭在那里,用他的体温,无声地告诉我,他在这里。
夕阳的余晖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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