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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（第1页）
一个下着小雨的午后，我正在青年公寓的咖啡厅里，和几个孩子讨论他们的创业项目。
突然，咖啡厅的门被推开，一个瘦弱的身影走了进来。
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，头发枯黄，面色憔悴，和咖啡厅里明亮温暖的氛围格格不入。
我愣了一下，才认出，那是张萌。
她比上次见面时，瘦了太多，也苍老了太多，完全没有了当初的嚣张和得意。
她看到我，眼神闪躲，踌躇着不敢上前。
还是我身边的学生小王先站了起来，有些警惕地问：“你找谁？”
张萌的嘴唇动了动，目光却一直落在我身上，声音细若蚊蝇：“我我找林姐。”
我示意小王他们继续讨论，然后起身，走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。
“坐吧。”我给她倒了杯热水。
她双手捧着温暖的杯子，眼圈一下子就红了。
“林姐对不起。”
她终于说出了这句迟到了太久的道歉，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。
“我错了，我真的错了。”
“我不该那么虚荣，不该把您的好心当成驴肝肺，更不该在网上诋毁您”
她一边说，一边掉眼泪，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。
“我为我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。我被公司开除，朋友都离开了我，现在我现在连一份正经工作都找不到。”
“我试过去餐厅洗盘子，可人家都嫌我干活慢。我去发传单，一天下来也赚不到五十块钱。”
“我才知道，原来赚钱这么难，原来您当初八百块把房子租给我，是多大的恩情。”
我静静地听着，没有说话。
她现在这副样子，确实很可怜。
但可怜之人，必有可恨之处。
如果不是她自己作，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？
“林姐，”她抬起头，眼神里带着一丝乞求，“我不是来求您原谅的，我知道我不配。”
“我只是我只是想跟您说声对不起。如果不是我，您那栋楼也不会卖掉，那些租客也不会”
我摇了摇头，打断了她的话。
“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。你最应该道歉的，是你自己。”
我看着她茫然的眼神，平静地说：“路是自己选的，当初你选择用谎言和虚荣去包装自己，就要承担谎言被戳穿的后果。”
“我卖掉那栋楼，并不是因为你的诋毁。”
“而是因为，我从你们身上看到，单纯的施舍，并不能真正帮助一个人成长，反而可能会滋养他的贪婪。”
“张萌，你还年轻，未来的路还很长。”
“我希望你能记住今天的教训，脚踏实地地去生活。靠自己双手挣来的东西，才最踏实。”
说完，我从钱包里拿出五百块钱，放在桌上。
“这钱算我借给你的。找个地方安顿下来，然后去找份正经工作吧。”
她看着桌上的钱，泪如雨下，趴在桌上，哭得泣不成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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