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辰集团的商业调查部,在颜如玉的亲自盯着下,活像台被拧到极致的发条装置——键盘敲得震天响,卷宗堆得快没过人,连夜里的灯都亮得比往常早两小时,所有资源一股脑砸向荣鼎,效率快得让人咋舌。
颜如玉没藏着掖着,指尖在私人手机通讯录里划了几个没存名字的号码,指尖泛着冷意。那些平时不轻易动的灰色渠道,这次全被她盘活了——钱撒出去,关系铺开来,再加上苏临那句“无心之言”钉死的方向,调查像开了绿灯,一路顺得不可思议。
没几天,一份封皮印着朱红“绝密”的简报,就沉甸甸落在了颜如玉的办公桌上。她指尖刚碰到纸页就顿住,油墨字像烧红的针,扎得人眼晕。
荣鼎吹得天花乱坠的海外新能源项目,根本是个填不满的窟窿——亏空数字后面跟着一长串零,比城西地块的估值还翻了三倍。为了遮丑,他们不仅挪了国内项目的流动资金,还拿着假财报骗了好几家银行的贷款,资金链绷得像根快断的弦,稍微碰一下就会碎。
至于那个在圣托里尼买别墅的张伟,更没藏住——购房钱根本不是什么薪酬收益,而是通过一串绕得人头晕的离岸公司,从荣鼎海外项目账户里一点点挪走的。最后一笔转账记录的备注栏写着“装修款”,数额却刚好够买下那套带大露台的别墅,明晃晃的职务侵占,连xiqian都没藏好痕迹。
最让颜如玉心头一震的是,荣鼎抢城西地块根本不是为了开发——他们计划拿下地的当天,就抵押给一家境外金融机构,换一笔短期过桥贷款,好填海外项目的窟窿、还到期的债。这哪是竞标,分明是场赌命的局,只要一个环节卡壳,整个荣鼎就得垮。
颜如玉攥着简报,指腹蹭过“绝密”印章,把印泥晕开一点浅红。手心的汗浸湿了纸边,她后背抵着办公桌沿,才没让自己晃神——这哪是争地块的胜负,分明是把荣鼎的棺材钉递到了她手里!握着这些底牌,接下来的拍卖会,她稳赢。
她立刻叫来了核心战略团队,会议室的百叶窗拉得严丝合缝,投影仪的光打在墙上,荣鼎的资金链图像条快崩断的橡皮筋。团队围着桌子熬了一下午,把之前的跟价策略全推翻,重新定了套方案——不跟荣鼎瞎耗,就等关键时刻,一棍子把它打趴下。
会议散了,颜如玉独自站在落地窗前。玻璃映出她的影子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窗沿,楼下的车流像串发光的珠子,她却没心思看。这次能从死局里钻出来,找到反击的筹码,全靠苏临那两句漫不经心的话。
他就像藏在雾里的老猎手,随便抛出来的两颗石子,却刚好砸中了荣鼎的七寸。他为什么要帮自己?真的是为了那三千万年薪?还是……有别的心思?
颜如玉望着窗外的暮色,突然发现,自己对这个男人的好奇,早像藤蔓似的爬满了心。连她自己都没察觉,一种依赖感正悄悄滋长——现在遇到解不开的坎,第一反应竟会想:苏临要是在,会怎么说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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