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中午,秋阳正好。苏晚、陈思雨被艺霏邀请到她宽敞的房车上吃火锅。热腾腾的锅气驱散了昨夜残留的寒意和惊悸。
“晚晚,伤口还疼吗?快让我看看!”陈思雨一上车就咋咋呼呼地凑近苏晚的手臂。
“好多了,就是看着吓人。”苏晚笑着挽起一点袖子,露出纱布边缘。
艺霏则细心地帮苏晚调好蘸料,温声道:“多吃点好的,补补气血,压压惊。”
三人围坐,涮着新鲜的毛肚、肥牛、虾滑,聊着剧组趣事,气氛温馨融洽。仿佛昨夜的惊魂只是一场噩梦。
陈思雨正手舞足蹈地描述着昨天导演NG时一个搞笑的表情,艺霏突然放下筷子,拿起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。她抬起眼,目光担忧地落在苏晚脸上,那温婉的眸子里带着一种洞悉的探究,声音不大,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:
“苏晚,”她顿了顿,房车里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,“圈里去年就开始有些传闻,说你背后有位‘大佬’在保驾护航。”她的视线意有所指地掠过苏晚包扎的手臂,“是昨晚那位…顾总吗?”
“唰——!”
陈思雨夹着的一片肥牛“啪嗒”掉回了锅里,溅起几滴红油。她猛地扭头看向苏晚,又飞快地瞥了一眼艺霏,眼神里充满了不安和尴尬。房车里瞬间安静得只剩下火锅咕嘟咕嘟的沸腾声,刚才的轻松荡然无存。
苏晚握着筷子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,心脏猛地一跳。去年就开始有传闻?那可能是泳池风波传出去了一些。她抬眼,迎上艺霏那双看似温和却极具穿透力的眼睛。几秒钟的沉默,空气仿佛被拉紧的弦。
随即,苏晚脸上绽开一个极其自然、甚至带着点自嘲的轻松笑容。她捞起锅里一片翻滚的虾滑,放进自己碗里,语气随意得像在讨论天气:
“艺霏姐,你说顾总啊?”她耸耸肩,笑得眉眼弯弯,“那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,昨晚第一次见。人家顾总那是恰逢其会,路见不平拔刀相助,纯粹是仗义!”她夹起虾滑,蘸了点调料,送入口中,含糊却清晰地补充道:
“再说了,”她咽下食物,摊了摊手,表情无辜又带着点俏皮,“我要真有什么‘大佬’在后面撑着,我还至于在咱们这剧里演个女三号?我不得直接空降个S+大制作的女一号啊?躺着拿资源不香吗?”
她语气里的坦荡和自黑瞬间打破了凝滞的气氛。
“噗嗤!”陈思雨第一个没绷住,笑出了声,“对对对!晚晚姐说得太对了!要是有金主,谁还跟我们一起苦哈哈地熬大夜啊!”
艺霏也看着她,眼底那点探究和忧虑慢慢化开,最终化为一丝温和的笑意,轻轻摇了摇头,仿佛在笑自己多心。她拿起公筷,给苏晚夹了一大块煮得软糯的牛筋:“多吃点,看你瘦的。”
“谢谢艺霏姐!”苏晚甜甜一笑,低头咬了一口牛筋,热乎乎的暖意从胃里蔓延开,悄悄抚平了刚才瞬间绷紧的心弦。她端起果汁杯,借着喝水的动作,长长地、无声地舒了一口气。
危机,暂时解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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