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付出了那么多,做了那么多努力和算计,又算什么?
她以为她可以以此报复郁珩,她以为她可以将他们的丑事揭露,却没想到,一切只不过是她一人身在局中而已。
周文月几乎疯了,竭力想要蹭着船舷站起身,可是她满身血污,痛到毫无半分力气。
她便只能在郁暖的面前微弱地挣扎着。
郁暖幽幽道:“不要把什么都怪在别人头上,你有今日,当真是别人害的吗?是别人逼你嫁给关秀坤的?是别人逼你要联合鸢儿给我下套的?亦是别人逼你在林家使坏的?别把自己说得多可怜,没人逼你,是你自己选的,就连今日你的所作所为,也是你自己做主的。”
若是没有今天这事,他们兄妹俩或许还能安安顺顺地过日子。
但是事与愿违,周文月想要报仇,周康想要出人头地,周文月不想痛苦地过一辈子,周康亦不甘平平庸庸地过一辈子。
他们在决定这么做的时候,便已经注定会有什么样的结局。
这时甲板上已经清理得差不多,郁珩的人都站在甲板上,看着这边的周文月。
也包括当初大家彼此熟悉笑闹的一群人。
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,谁一想便知,是周康对郁珩谎称郁暖被掳,周康和周文月兄妹俩早就联起手来想对郁珩不利。
是周家兄妹,背叛了郁珩。
照兵家规矩,对于背叛者,绝不姑息。
他们纵使有感叹有惋惜,却没有一人上前为周家兄妹求情。
郁暖起身时,还对周文月道:“就算追究到最初的时候,你说我大哥对你无情,可若没有那天赛马的事,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?是谁想方设法非要与我赛马的?”
周文月瞠了瞠眼,最终满眶泪水,寂静无言。
是啊,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。
只因她满腹不甘,一步一步泥足深陷,所以才有了今天。
郁珩让人把船靠岸,郁暖不再理会周文月,赶紧同郁珩下船,先回军营里处理一下伤势。
亲兵这才发现,郁珩手臂上有箭伤。
只不过他自己不当一回事。
郁暖转身时,令道:“把这个女人先关起来,等找到她兄长,再一并处置。”
先前在岸上时郁暖听说是周康先去大营里给郁珩报信说她被劫的,再扫视了一眼并没有看见周康的身影,便知周康见势不对已经悄然逃走了。
他不可能还跟着大家一起登船,等到事情败露以后无处可逃。
这时郁珩的亲兵才反应过来,到处找了一遍,果真不见周康的身影。
周康彻底做了一个叛逃者。
回到军营以后,亲兵很快送来了纱布和金疮药。
郁珩坐在竹席上,郁暖便跪坐在他身前,托起他的手臂,解开手上护腕,将袖子拨开,露出衣裳下的箭痕。
郁暖十分心疼,一边清理伤口,一边往他手臂上吹着气,抬起眼紧巴巴地看了看郁珩,问:“大哥,疼不疼?”
这点伤对于郁珩来说是小菜一碟。
而且周文月力道再大,也大不到哪里去。
郁珩简单道:“一点小伤,没事。”
郁暖一边给他上药,一边幽怨道:“周文月杀不了我的,大哥干嘛要上来挡,结果反倒弄伤了自己。”
郁珩道:“她是杀不了你,可也容易伤了你。
我皮厚一点,无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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