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爸开始「教导」我。
他不再让我只待在画室里。
他带我参加叶家的各种会议。
那些会议,枯燥、冗长,充满了普通人听不懂的术语和暗号。
我像个局外人,坐在角落里,听着他们讨论如何吞并一家公司,如何设置一个精巧的资本圈套,如何不动声色地让一个对手从人间蒸发。
叶家,这个外表看起来古朴传统的家族,其内部,却是一台精密、冷血、高速运转的战争机器。
而我爸,是这台机器最核心的引擎。
他只用了短短一个月,就理清了叶家积攒了十年的烂账,并从中找到了反击对手的突破口。
他的手段,比叶晴更狠,比爷爷叶振邦更绝。
他像一个最高明的棋手,每一步,都算到了后面十步。
那些曾经轻视他、排挤他的叶家旁支,如今在他面前,大气都不敢喘。
一天晚上,会议结束后,书房里只剩下我们父女俩。
他靠在椅子上,闭目养神。
「囡囡,看懂了多少?」
「百分之十。」我如实回答。
他睁开眼,眼里闪过一丝笑意。
「不错。」
「比你那个蠢哥哥,强一百倍。」
他站起身,走到一幅巨大的世界地图前。
「江山,不是打下来的。」
他拿起一支红色的马克笔,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。
「是算计出来的。」
「人心,利益,欲望,恐惧……这些,都是可以利用的筹码。」
「当你能把所有人的心思都算透时,你就是神。」
他的话,让我不寒而栗。
「爸,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身世的?」我忍不住问。
这个问题,我一直想知道。
他回到座位上,给自己倒了杯茶。
「十年前。」
我愣住了。
「那你为什么……」
「为什么不回来?」他替我说完。
「因为,时机未到。」
他看着我,眼神幽深。
「十年前,叶家如日中天,老爷子身体硬朗,叶晴也足以独当一面。我这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,就算回来,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,甚至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。」
「他们不会需要我,只会提防我。」
「所以,我等。」
「我等叶家出现危机,等老爷子力不从心,等叶晴焦头烂额。」
「我等他们,需要一个救世主。」
「我等他们,来求我回来。」
他端起茶杯,轻轻吹了吹。
「一个被人施舍的身份,和一个被人渴求的身份,价值是完全不同的。」
「前者,是棋子。」
「后者,才是棋手。」
我呆呆地看着他。
原来,这一切,都在他的算计之中。
他不是被动地被认回。
他是主动地,选择了回来的时机。
这个男人,隐忍了十年,就为了布一个惊天大局。
他的心机,深得像一片不见底的汪洋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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