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天深夜,我的房门被敲响了。
我打开门,看到门外站着我的全家。
陈建城、陈子浩,还有被他们搀扶着的、形容枯槁的李娟秀。
他们三个人,脸上都带着相似的表情:憔悴、无助,还有点难以启齿的乞求。
“小雅。”
陈建城先开了口,声音沙哑得厉害。
“你妈她快不行了!”
李娟秀靠在陈子浩身上眼神涣散,嘴里不停地念叨着:“别骂我了!求求你们别骂我了!”
陈子浩的眼睛红红的,他看着我,这个曾经对我颐指气使的哥哥第一次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。
“小雅,我们错了。”
“我们以前对你不好,我们混蛋。你再帮我们一次,最后一次,行吗?”
“你救救妈吧,她真的要疯了。”
他们终于意识到,我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他们终于想起了我的“用处”。
我看着他们没有说话。
看着他们因为自己的愚蠢和自私,而落到今天这个地步。
李娟秀见我无动于衷,突然挣脱开陈子浩的搀扶,猛地朝我跪了下来。
她抱住我的腿嚎啕大哭。
“小雅!妈错了!妈真的错了!”
“妈不该那么对你,妈不是人!你原谅妈妈好不好?”
“你帮帮我,我头好痛,心里好难受,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!”
“你不能这么自私,我们是一家人啊!你不能见死不救啊!”
她一边哭一边用头撞我的小腿,力道之大,让我都感觉到了疼痛。
她把对我所有的怨恨都转化成了此刻卑微的乞求。
多么可笑。
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?
我抽出被她抱住的腿后退了一步。
我看着他们三张扭曲而绝望的脸,慢慢地露出了一个微笑。
那是我重生以来,第一次对他们笑。
“想让我帮忙?”
他们看到我的笑容,疯狂地点头。
“可以。”我点点头,“不过,在帮忙之前,我想让你们亲耳听听,我为什么不愿意。”
我没有拿出手机,只是闭上了眼睛。
然后,一段对话凭空在他们耳边响起。
那是嘈杂的背景音,像是很多人聚在一起吃饭。
紧接着,是我妈李娟秀尖锐又带着笑意的声音。
“总算甩掉那个拖油瓶了!真是清净!来来来,大家喝酒!今天我请客!”
然后是我爸陈建城的声音:“这笔抚恤金,正好可以拿来还一部分债,也算是她死得有点价值。”
最后,是我哥陈子浩:“死了就死了呗,省得天天在家哭丧着脸,晦气,以后我带女朋友回家也方便多了。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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