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美人鱼回收的时间延迟,我们在家里又多呆了一天。
这一天里,我走到哪,沈嘉柔就亦步亦趋跟到哪,再也寻不到半分往日高高在上的傲气。
从前她看我时,眼神里总带着三分轻蔑七分不耐,仿佛我这个主人脏了她一样。
今天她望着我的目光,却盛满了惶恐与讨好,连呼吸都放得极轻,生怕惊扰了我。
果然,决定权力才是一个男人应该手持的利器。
白洛洛凑过来,软着声音说要给我做些饭菜,沈嘉柔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慌忙抢上前。
“你算什么东西!主人的饮食该由我来照料!”
她扎进厨房,笨拙地熬汤,指尖被烫红了好几处也浑然不觉。
奶白色的汤被小心翼翼端到我面前,沈嘉柔眼底满是毫不掩饰的希冀和祈求。
“颜川,这是我特意给你熬的,放了最鲜的贝柱,你尝尝好不好?”
我抬眼,语气淡得像结了层冰:“什么便宜货?拿远一点儿。”
从前我满心欢喜给沈嘉柔送食物时,她最常抛给我的就是这句。
那时她会嫌恶地推开我的手,食物撒在地上,她躲着我的态度比地上的食物残渣更伤人。
她说的不只是食物,也是我这个主人。
如今我原封不动还给她。
说的不是汤,也是她这条自以为矜贵、实则不过是件可回收商品的美人鱼。
沈嘉柔的脸眨眼之间变得煞白,手里的汤碗险些摔落在地。
那点讨好与希冀瞬间被碾成了齑粉,她眼底涌上难以置信的难堪与懊悔。
她张了张嘴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,只能狼狈地捧着汤碗,踉跄着退到一边,肩膀微微颤抖。
而我转头看向白洛洛,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。
“刚才你说做什么给我来着,去做吧,我等着吃。”
白洛洛立刻眼睛发亮,亲昵地蹭了蹭我的掌心。
她得意地瞥了沈硕一眼,才蹦蹦跳跳地进了厨房。
路过沈嘉柔身边时,她还故意停了停。
“有些人啊,就是拎不清,当初对主人那样,现在装可怜又有什么用?不像我,主人从来都舍不得对我发脾气呢。”
沈嘉柔死死咬着唇,没有反驳,只是将那双泛红的眼睛死死黏在我身上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这一天里,诸如此类的对比无处不在。
我渴了,白洛洛刚要起身,沈嘉柔就抢先倒了水递过来,我抬手挥开,水洒了一地。
白洛洛端来水,我接过便喝,全程都没再看沈嘉柔一眼,任由她僵在原地。
白洛洛黏着我看剧,靠在我肩头叽叽喳喳地点评,我偶尔会应和两句,甚至会笑着给她递颗水果。
而曾经娇养着的沈嘉柔就只能远远站在角落,像个多余的影子,想靠近又不敢,眼睁睁看着我对江洛白的温柔。
那是她曾经拥有却毫不在意的东西。
她想做点什么来讨好弥补,却总被我轻飘飘地驳回,每一次驳回,她就更落寞一分。
没有多余的意外发生,回收部门上门的时候,白洛洛正拉着我的手,开开心心地往车库去。
路过沈嘉柔身边时,白洛洛特意放慢脚步,语气里的挖苦毫不掩饰:“有些人鱼真可怜啊,要被扫地出门喽,以后连住的地方都没有。不像我,能被喜欢的主人带出去旅游,吃香的喝辣的!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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