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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6章 三人散伙饭(第1页)

中考结束,毕业的氛围真正浓厚起来。在等待分数和录取通知书的间隙,我觉得有必要为这段初中岁月画上一个句号。我推掉了班级的集体活动,决定私下安排一场告别。

我在市里一家中档偏上的酒店订了个包间,然后打电话邀请了三个人:王天宇(那个以前总跟着我、机灵又带点怂的小个子跟班)、天仔,还有青子。这是我初中生涯里,最后还能坐在一起吃饭的兄弟了。

晚上,包间里灯火通明。王天宇到得最早,穿着新衬衫,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显得有些拘谨,眼神里既有兴奋又有不安。接着是青子,他依旧话不多,冲我点点头坐下,安静地打量着环境。最后是天仔,风风火火地进来,咋咋呼呼地评论着菜色,打破了包间里稍显沉闷的气氛。

人齐了。我端起倒满饮料的杯子(我以茶代酒),站了起来。他们三个都停下动作,看向我。

“这顿饭,”我清了清嗓子,感觉气氛有点凝重,“算是给咱们的初中时代,道个别。”

目光扫过他们三人的脸,王天宇坐得笔直,天仔收起了玩笑神色,青子的眼神平静而专注。

“这几年,谢了兄弟们。”我顿了顿,说出准备好的话,“以后,大家就各奔东西了。不管以后是继续上学,还是出去闯荡,都好聚好散。”我举起杯,“这杯,敬大家!希望以后再见,谁都别掉链子!”

“敬言哥!”

“毕业快乐!”

“必须的!”

杯子碰在一起。王天宇眼圈有点发红,天仔嗓门洪亮,青子也用力地碰了一下。

坐下吃饭,气氛稍微活络了些。天仔忍不住问:“言哥,分数快出了吧?你肯定稳了,报的哪所?肯定是好学校!”

我点点头:“嗯,报了市里的省重点,一中。”

话音落下,桌上有了片刻的安静。省重点一中,这个名字对我们这些乡镇中学的学生来说,有着不同的分量。

王天宇脸上是纯粹的羡慕:“一中啊!言哥你太牛了!以后就是大学生了!”

天仔拍了下桌子:“我就知道!言哥到哪都是这个!”他翘起大拇指,但眼神里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。

青子没多说,只是再次端起杯子向我示意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
我能感觉到,那层看不见的隔膜,因为“一中”这两个字,悄然变厚了。他们聊的是职高、技校,或者跟哪个“大哥”去看场子,而我的前路,是他们完全陌生的世界。

散场时,在酒店门口。王天宇说着“言哥常联系”,天仔嚷嚷着“放假聚啊,别进了名校就不认兄弟了!”,青子用力抱了我一下,说了声“保重”。

看着他们消失在霓虹灯下,我心里空了一块,也轻松了一块。这场三个人的散伙饭,吃散了我的初中时代。大家好聚好散,来年再见。但我们都明白,再见面时,彼此可能早已走上了平行线。

我转身,走向那辆熟悉的黑色桑塔纳,阿成已在等候。省重点高中,一个全新的、也更孤独的战场,就在眼前。温庭言,你真的准备好了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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