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妈,这些年我一直都很想您。」
蓝丝绒底衬得鳘鱼胶愈发金贵,盒子上的标签还没撕掉,六位数,当真下了血本。
我没接,只是定定看着温浩然脸上热切的笑。
十八年来,我找过他无数次,每次他都避而不见。
因为他怕继母林悦难过,就主动拉黑了我的一切联系方式。
记得毕业典礼那天,我顶着烈日在校门口站了一整天,只盼能看他一眼。
一家三口终于登场,温浩然一见我就变了脸色,飞快地挡在林悦身前,生怕我伤害她。
我想摸摸他的头,他却嫌恶地甩开我:
「别以为生了我有多了不起,对我好的人,才配做我妈。」
思绪回笼,我漠然把礼盒推了回去:
「破费了,我不爱吃这个。」
温浩然沉默片刻,又堆上笑脸:「是爸说你喜欢的,他总不会记错。」
温敬。
时隔十八年提起这个名字,我恍惚了一下。
我最爱吃鳘鱼胶,温敬为此练了一手炖鱼胶的好手艺,隔三岔五煮给我吃。
后来他认识了林悦,她嫌他料理鱼胶身上沾了腥气,这道菜就再也没上过桌。
感情都会变,口味又怎能不变?
我垂下眼睛:
「你这次来,有事?」
温浩然以为我态度软化,放松下来,扯了领带大咧咧坐在沙发上。
「还不是为了我爸,当年要不是你闹得太凶,他何至于被逼到林悦身边?」
「这么多年,你也该反省好了,是时候回来,承担你作为母亲和妻子的责任了。」
看着他洋洋自得的模样,我扯了扯嘴角,却笑不出来。
「浩然,你要是来替温敬当说客,现在就可以走了。」
温浩然脸上的笑瞬间没了。
他坐直了身子,居高临下看着我:
「妈,我主动来修复关系,是给你台阶下。」
「过去的不愉快我和爸可以不计较,你别故作姿态,我爸身边女人多的是,你错过可就没机会了!」
温浩然很像温敬年轻时,连那副薄情的神态都如出一辙。
我盯着他,死寂的胸口隐隐作痛。
「说完了?你可以滚了。」
温浩然震惊地瞪大了眼,一时竟忘了反驳,只是怔怔看着我。
***脆拽住他的胳膊,硬生生把他推了出去。
「嘭」的一声,门紧紧关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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