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琴房练习后,裴远有几天没来找我。
直到他的手机铃声划破午后。
屏幕上跳动着的名字,我瞥了一眼,蒋柔。
裴远整个人都变了,前一秒还一脸不耐烦,
下一秒,像冰山见了春风,声音里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和紧张。
“柔柔?你……要回来了?”
“好,好,我去接你。”
明明恨蒋柔不爱他恨到把气上我身上,
但人家一出现,他又屁颠颠的凑上去。
挂掉电话,那点温情瞬间消失。
他看我的眼神,像在看一件沾了灰的廉价摆设,满是厌恶。
“她要回来了。”
他陈述事实,却像在宣判我的死刑。
他朋友们瞬间兴奋起来,比在赌场看见同花顺还激动。
“我靠!正主回归!那岂不是说……”
“终极赌局啊兄弟们!”
“就赌江念会不会在机场跪下求裴远别分手!”
他特意把“裴远”的名字拉长,引来一阵哄笑。
这是有史以来最大的盘口,消息像病毒一样在他们圈子里扩散,
几乎所有人都下了注,赌金高得吓人。
那几天,裴远对我愈发喜怒无常。
他会喝得烂醉,抱着我一遍遍喊“柔柔”,力气大得像要把我揉进骨头里。
可一清醒,看到我的脸,他又会因为认错人而暴怒,猛地把我推倒在地。
终于,在蒋柔回国前一晚,他将一份文件甩在我脸上。
纸张边角划过我的脸,有点疼。
“解约协议。”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,
“里面有笔钱,是你合同金额的十倍。”
“拿着滚,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。”
我捡起协议,翻开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,一串很漂亮的零。
我没像他预想中那样哭闹,也没立刻感恩戴德地收下。
我只是抬头问他:“这是你的意思,还是赌局的内容?”
我的平静激怒了他。
他猛地冲过来掐住我的脖子,把我抵在墙上。
窒息感瞬间涌来,他的眼睛布满血丝。
“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?”他咬着牙,
“一个连真心都不配有的玩物,还敢跟我说这么多?”
我看着他气得扭曲的脸,脑子里却在计算着这把赔率。
很好,他的愤怒会让更多人相信我已走投无路。
那时候,差不多就可以收手了。
我“适时”示弱,眼眶一红,一滴泪恰到好处地滑落。
这滴泪,是压垮天平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我能想象,赌局小程序里,“我会下跪”的赔率又有了新变动,
更多人会把全部身家压上去,笃定我会为了留住他抛弃所有尊严。
他看到我的眼泪,脸上露出报复的快感。
他松开手,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领。
“明天,蒋柔回国,你也必须到场。”裴远的声音冷得像冰,
“我要让她亲眼看看,她当初不要的东西,现在别人有多卑微地渴求。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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