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钟七响,铜锣三通。
国子监讲堂内,青砖铺地,梁柱森然。
百余名监生正襟危坐,纸笔齐备,砚台磨得墨香氤氲。
博士李元礼身着儒袍,手持《水经注》卷轴,立于高台之上,声如洪钟:“今日讲‘禹迹九河’,诸生当知,治水之道,在敬天法祖,依古制而行——筑高堤、顺河道、疏壅塞,此乃千年不易之理!”
学子们纷纷低头抄录,笔尖划过纸面沙沙作响,唯有一人例外。
江晚坐在:“水无常形,势因地形;顺之则安,逆之则溃。”古人所谓“高堤固岸”,实为饮鸩止渴——一旦溃决,积蓄之势更猛,祸害十倍于前。
她知道这些话不能说出口,至少现在不能。
可当博士合上书卷,忽然点名发问:“若河水暴涨,百姓危殆,诸生以为当如何应对?”
众人争先举手。
“加派民夫,昼夜夯堤!”
“祭告龙王,焚香祷天,求上苍息怒!”
“征调粮秣,预备赈灾,以安民心!”
博士颔首,面色稍缓。
就在这时,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:
“学生江行之,有不通见解。”
全场骤静。
所有目光齐聚于那个瘦削身影。
他起身,袖口磨边,衣料洗得泛白,却站得笔直如松。
“非人力不可胜天,而在顺势而为。”江晚语速平稳,毫无激昂之意,仿佛只是陈述一道算术题的答案,“之间。
可今日听江行之所言,竟觉自已所学如沙上筑塔,虚浮无根。
“你究竟是谁?”他拦住去路,嗓音发紧,“那些算法从何而来?你说地形落差、含沙临界、抗剪力……这些词,连博士都没听过!你是妖人,还是——江家余孽?”
江晚脚步未停,只微微侧目,眸光清冷如井水映月。
“天地自有规律,我只是看得清楚些。”她淡淡道,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,“就像你看见雨是天哭,我看见的是水汽凝结、重力下坠。我们站的位置不通,看见的世界自然不一样。”
说罢转身离去,青衫拂袖,步履稳健。
可就在那一瞬,衣袖微扬,左手不经意露出虎口——一道厚茧横亘皮肉之间,边缘粗糙,深嵌肌理,非一日凿石绘图不能成此。
藏不住的。
那是常年握凿、执尺、操图之人留下的印记,是匠者之痕,也是血脉之证。
树影深处,一道黑衣身影悄然隐退。
陈默收起记事薄,眉峰微动,在纸页角落写下一行小字:
“书写偏阴柔,行笔自左起,疑为女子或左利。然观其肩线窄、声调平、步幅短,女子之相更甚。再察呼吸节奏、蹲身拾物姿态,皆避阳趋阴,习练已久。极可能——女扮男装。”
他合上簿册,望向天际乌云翻涌,低语一声:
“风暴要来了。”
而此刻无人知晓,千里之外的通州段永济渠,水位已悄然上涨三寸。
河道总督府飞骑连报,却无人敢勘测决断——因昨夜河面突现赤雾,百姓传言“河神震怒”,已有民夫跪拜哭嚎,求停徭役、祭河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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