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家村的水泥路上,林凡勒住乌骓马的缰绳,马鼻里喷出两道白气,他抬手抹了把额角的薄汗——从青河郡赶回来这一路,他心里揣着的石头沉甸甸的,此刻终于能松口气,连风里都裹着几分轻快。
“凡哥,你看嫂子们肯定在门口盼着呢!”林大壮骑着马跟在后面,嗓门亮得能传半条街,他指着林凡家小院的方向,“我老远就瞅见若雪嫂子扒着门框看了!”
林凡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,果然见赵若雪的身影在院门口晃了晃,像株盼归的垂柳。他忍不住笑了,双腿轻轻一夹马腹,乌骓马会意,小步快跑起来,马蹄溅起的细碎尘土都带着急切。
刚到院门口,林凡利落翻身下马,马缰随手递给迎上来的士兵,三步并作两步跨进院子。苏青黛正坐在院中的汉白玉石桌旁缝补衣裳,银线在她指尖翻飞,见林凡进来,手里的针线“唰”地停了,连忙起身:“当家的,可算回来了!路上没耽搁吧?”她说话时,手已经下意识去端石桌上温着的茶水——那是她算着时间泡的雨前龙井,茶盖掀开时,热气裹着茶香袅袅升起,刚好暖手。
赵若雪脚步有些踉跄地冲过来,指尖微微发抖,抓着林凡的衣袖就不肯放:“相公,怎么样?郡府那边爹娘他们”话没说完,声音就先哽咽了,眼眶里的泪珠子像断了线的珍珠,顺着脸颊滚落,砸在林凡的袖口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。
林凡看着她泛红的眼眶,心里像被温水浸过,又软又疼。他伸手把她的手攥在掌心,她的手冰凉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显然是等消息等得急了。他拉着她和苏青黛在石凳上坐下,自己也挨着她们坐下,把青河郡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说开,连细节都没落下——
“刚到郡府门口,那衙役一开始还拦着,听说我是陛下封的子爵,立马就慌了,跑进去通报的样子,跟被猫追的耗子似的。”林凡想起当时的场景,忍不住笑了笑,又转头看向赵若雪,“后来”
赵若雪听得入神,眼泪还挂在脸上,却忍不住追问:“那那口供呢?吴大人他们看到黑狼的供词,怎么说?”
提到正事,林凡的神色也沉了几分,他握住赵若雪的手紧了紧:“我把供词递过去时,吴大人当场就拍了桌子,说李承武胆大包天,勾结土匪还陷害忠良。周大人也气得胡子都抖了,说赵天明是他早就听说过的好官,绝不能让忠良蒙冤。他们俩当场就说,七天之内一定彻查,还你爹娘清白,让咱们等着接人。”
“真的?”赵若雪猛地抬头,眼里的泪还没干,却亮得像星星,“爹娘他们真的能出来?”
“真的。”林凡点头,伸手替她擦去脸颊的泪,指尖触到她温热的皮肤,“吴大人还说,会立刻写信给岭西县的旧识,让他们帮忙找证据,绝不会让李承武逍遥法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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