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有力气踢门,那就继续关着!我看你还能闹腾多久!”
爸爸一边缠,一边骂骂咧咧。
我飘在旁边,拼尽一切地想要嘶吼出声,但我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,只能绝望地看着他一点点封上我最后的希望。
爸爸,救救我。
我没有闹,我真的没有闹。
你们觉得不过是关一两天,饿一饿出不了人命。
可你们忘了。
衣柜不是房子。
那层层叠叠的胶带封死的不仅是我的求救声,还有最后一点点稀薄的氧气。
里面没有空气了啊。
爸爸,在你眼中顽劣不堪的女儿,早就已经被你亲手封死了最后一点生还的可能性。
但凡你看一眼就知道。
我已经再也不会闹了。
……
下午,门铃响了。
家里来了亲戚,是大姨。她手里拎着两箱牛奶,一进门就扯着嗓门喊:“哟,俩大宝贝都在呢?姐姐呢?怎么没见人?”
我飘在玄关顶灯上,看着妈妈接过牛奶,脸上挂着客套的笑。她往卧室方向瞥了一眼,语气轻飘飘的,像是在谈论今天天气不错。
“那死丫头心术不正,想害弟弟,正关禁闭反省呢。”
大姨愣了一下,随即尴尬地赔笑:“哎哟,孩子嘛,哪有不犯错的,差不多得了。”
两个弟弟正趴在地毯上玩新玩具,听见这话,争先恐后地抬起头,童言无忌。
“姐姐在柜子里睡觉!好久没动了!”佑佑指着卧室,眼睛亮晶晶的。
二弟弟天天也跟着附和,奶声奶气:“对呀对呀,姐姐可安静了,一点声音都没有呢!比上次还乖!”
屋里的大人们哄堂大笑。
“听听,童言无忌,还睡觉呢。”大姨笑得前仰后合,显然没当真,“这是怕你妈生气,装乖呢吧。”
妈妈切了盘西瓜端出来,眼神里满是得意:“装吧,我看她能装多久。”
我飘在半空,看着那盘红得刺眼的西瓜,眼里充满了渴求。
我最爱吃西瓜了。
妈妈知道这一点,所以无论是什么季节,只要我想吃西瓜,妈妈都会毫不犹豫地给我买大西瓜吃,还会把最中间最甜的那部分留给我。
有一次,我吵着要和妈妈一起去买西瓜,妈妈拗不过我,最后还是答应了,当时在水果店里,妈妈还教过我怎么挑西瓜。
要像弹脑瓜崩一样在西瓜上弹一下,如果西瓜出现了闷闷的响声,就说明西瓜是甜的。
我一直到现在都记得。
可自从佑佑天天出生后,妈妈还是经常买西瓜,只是中间的部分再也不是留给我的了。
我只能吃到边缘那几块淡淡的果肉,连甜味都不是很明显。
但我还是很开心,因为弟弟们能吃到最甜最甜的果肉了。
弟弟开心,我就开心。
可是现在我再也吃不到西瓜了。
就连边缘也吃不到。
……
晚饭很丰盛。
红烧排骨,油焖大虾,还有弟弟们最爱的可乐鸡翅,那也是我最爱吃的菜。
我飘在空中,虽然嗅不到饭菜的香气,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看红了眼。
爸爸妈妈,我也想吃。
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。
可他们听不见。
他们正忙着和亲戚唠嗑,而我的尸体仍安静地躺在衣柜里,默契地被所有人遗忘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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