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南城喧闹的火车站,我看见了徐静文----分手七年的前女友。
当年为了给她治病,我送过外卖,干过代驾,在深夜的物流仓库干过搬运。
可她病愈出院第三天,就挽着母亲介绍的男人走进了婚纱店。
相顾无言的数秒里,回忆将我又凌迟了一遍。
她先打破了沉默:
“林风眠,好久不见,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,但你似乎一直在躲着我。”
我笑了笑:
“徐小姐,我不是当年你在病床上发誓非我不嫁的那个傻子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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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静文站在人来人往的出站口,手里提着一个磨损严重的黑色行李箱。
她瘦了,也没化妆,眼角的细纹也藏不住了。
这和七年前那个穿着洁白婚纱,高傲地对我说“我们不合适”的女人,判若两人。
她身后跟着个老太太,是她妈,刘翠花。
还是那副刻薄相,眼角耷拉着,手里拎着两个大红色的塑料袋,里面塞得满满当当,看着像是咸菜或者是自家做的土特产。
我不打算叙旧。
转身欲走。
刘翠花眼尖,一下子就看到了我。
她把手里的塑料袋往地上一墩,嗓门特大:
“哟,这不是小林吗?怎么,现在人模狗样了,看见老熟人连声招呼都不打?”
周围的旅客纷纷侧目。
徐静文有些尴尬,伸手去拉刘翠花的袖子。
“妈,你别这样。”
刘翠花一把甩开她的手,两步跨到我面前,上下打量着我。
今天刚从工地回来,我穿着耐磨的工装裤,鞋子上沾着泥灰,头发也有些乱。
为了赶最后一班回市区的车,也没来得及收拾。
刘翠花嗤笑了一声,那声音从鼻孔里喷出来:
“我就说嘛,穷鬼这辈子注定都是穷鬼。七年了,还在打零工呢?当初我家静文没跟你是对的,不然现在指不定在哪喝西北风呢。”
这张刻薄的嘴脸,想起七年前她在医院走廊里指着我鼻子骂的情景。
那时候我说,我会努力赚钱还债,也会让静文过上好日子。
她说,你拿什么还?你那条贱命都不值那一针进口药的钱!
现在,我点了一根烟,没接茬。
跟这种人,犯不着置气。
徐静文走上来,眼神有些飘忽,不敢看我的眼睛。
“风眠,你别介意,我妈她就是这个脾气。你也……刚下班?”
我吐出一口烟圈。
“有事吗?没事我走了。”
刘翠花一听这话,急了。
“走什么走?没看见我们拿这么多东西吗?既然碰上了,你不得送送我们?”
她这算盘打得,隔着二里地都能听见响。
徐静文咬着嘴唇,终于说出了实话:
“风眠,我们这次回来……是有点急事。赵阳出了点状况,我们身上的钱不多了,你看能不能……送我们一程?”
赵阳,就是当年那个有钱人。
那个把我像垃圾一样踢开,迎娶徐静文的“豪门”。
我弹了弹烟灰,看着这对母女。
一个趾高气扬,一个装可怜。
真是有趣。
我指了指路边那辆满身泥点的越野车。
“上车。”
不是我心软。
我是想看看,这出戏,她们打算怎么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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