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跑到半路上,靠在墙边,弯著腰,气喘嘘嘘,才发现自己的前襟敞开著,便赶紧扣好它。刚才的鼻血和身上伤口的血迹弄脏了衬衫,我用手稍稍遮掩著,快步走回宿舍。就在快到宿舍前,小川迎面而来,目瞪口呆地看著我。我停下脚步,低著头,只能用手遮遮掩掩抱在胸前。然而,再怎么遮蔽,都遮不住那一大片的血迹。
小川走近我,伸手朝我脸上来,我躲开,没有说话,迳自跑回宿舍大楼,踩著楼梯,往三楼快步跑著。
小川在我后面跟著,喊道:「你等一下,等我一下,莲之助...」
我没有等他,加快脚步,打开房门,没有等小川,便用力关上门,然后上锁。
「开门,开门,莲之助...莲之助..」小川用力拍著门,大声唤著我。
我蹲在玄关地上,捂住自己的嘴,泣不成声。
小川继续用力拍著门,继续大声地喊著:「你开门,莲之助,开门啊..莲之助..你发生什么事了?让我进去..莲之助..」
我转头看著门,很想躲在小川的怀里哭泣,可是,我这个样子,如何向他启齿....
「莲之助..莲之助..拜托你开门,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」
我站起来,走到门前,隔著门,道:「你回去吧!我...我没事,不小心跌了一跤,摔伤了,你不要担心。」我抹去脸庞上滑下来的泪水。
「我不相信...如果只是跌了一跤,你为什么要哭?」
「...我没有哭,我要休息了,你回去吧,别吵到邻居。晚安。」
「...」小川安静了一下子,道:「好,我先回去,你早点休息,我明天早上再来找你。」
「...」我的泪水又滚了下来,我用力抹去它。
走回房里,脱下弄得脏兮兮的衬衫,低头看著自己身上被高野悠咬得破皮流血的多处伤口,不禁又觉得自己污秽不堪。我脱光全身,冲进浴室里,打开莲蓬头,任由水花冲打在自己身上,伤口遇水疼痛不堪,但这些皮肉之痛都比不上我心里头的羞愧与懊悔的伤痛。我懊悔自己为什么又那么单纯地相信了高野悠,明明知道他是这么可怕的人,却又相信他改变了。那不堪的污点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身上,我不知道明天该如何面对小川。
老师,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,为什么你要如此让我痛苦不堪,我到底是做错什么事了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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