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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（第1页）
“新闻？”
我松开揪着他领带的手，嫌恶地在空气中拍了拍。
“顾总真是贵人多忘事。那是为了掩盖你顾氏集团大楼死了人的丑闻！是你怕影响融资，让公关部连夜把热度压下去的，你忘了吗？！”
顾宴辞踉跄着后退，直到膝盖撞到了茶几边缘，整个人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。
那天，他确实接到过公关部的电话，说有人在公司楼顶跳楼闹事，是个破产的老赖。
他当时正忙着和苏瑶庆祝，只觉得晦气，随口吩咐了一句“压下去，别见报”。
那个被他嫌弃晦气的“老赖”，竟然是……林听的父亲？
是他曾经敬重如父的恩师？
顾宴辞痛苦地捂住了耳朵，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：“别说了……求求你别说了……”
我转过身。
“我想冲过去抱他，可是我动不了。那时候我的肚子像是被人活生生撕开了一样。”
“我流产了。”
顾宴辞猛地抬起头。
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，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惨剧：
“在雨里跪了半小时，受尽寒气，又亲眼目睹父亲惨死。那个才三个月的孩子，他怎么可能保得住？”
“血水顺着我的大腿流下来，混着地上的雨水，满地都是红的。我疼得在地上打滚，指甲把水泥地都抠出了血。”
“我当时真的好怕啊，顾宴辞。我怕我爸冷，也怕孩子冷。我拼命给你打电话，一遍又一遍。”
我俯下身，看着顾宴辞那张已经毫无血色的脸：
“终于，电话通了。我哭着求你，我说‘宴辞，救救我，救救孩子’。哪怕你那时候派个人来看一眼，哪怕你帮我叫个救护车……”
“可您是怎么回答我的呢？顾大总裁？”
顾宴辞跪在地上，双手死死抓着头发，发出一声压抑呜咽：“我是chusheng……我是chusheng啊……”
他记得。他当然记得。
那天苏瑶在切蛋糕，他在欢呼声中接起电话，只觉得那个女人的哭声吵闹又矫情，为了要钱简直疯魔了。
于是他对着话筒，用最恶毒的语气吼道：
“林听，你是不是有病？装流产装上瘾了？有多远滚多远，别恶心我！”
然后，他挂断了电话，拉黑了我的号码，关掉了手机。
“啊——！！！”
顾宴辞突然发出一声惨叫，整个人像疯了一样，抬手狠狠扇自己的耳光。
“啪！啪！啪！”
一下比一下重，嘴角瞬间渗出了血。
“我杀了我孩子……我杀了恩师……我该死……我真该死啊！！”
巨大的真相冲击力几乎将他的精神彻底碾碎。
他引以为傲的决断，变成了杀死亲生骨肉和恩师的屠刀。
他一直以为我是因为贪慕虚荣才离开他，一直以为我父亲是经营不善意外身亡。
原来，背负着两条人命血债的，一直是他自己。
原来，那个雨夜里，他在灯红酒绿中庆祝新生时，他的妻子正跪在血泊里，抱着父亲的尸体和流掉的孩子，绝望地死去。
“这就受不了了？”
我冷眼看着他在地上自残，看着他涕泪横流的狼狈模样，心中没有一丝怜悯。
“顾宴辞，省省吧。你就算把自己打死，他们也活不过来了。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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