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云晴真的在小镇留了下来。
他在镇上的卫生院义诊,不收一分钱。
小镇的医疗条件很差,他一个人几乎撑起了一个外科。
他每天都很忙,从早到晚,手术一台接着一台。
他成了小镇居民口中的神医。
他没有再来打扰我。
我们住在同一个小镇,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。
有时候,我会在街上远远地看到他。
他总是步履匆匆,脸上疲惫。
有时候,我会从邻居的口中,听到他的消息。
“顾医生真是个好人啊,昨天又救了一个难产的孕妇。”
“是啊是啊,我儿子的腿差点就保不住了,多亏了顾医生。”
他在这里,找到了新的价值。
一天,门铃响了。
我打开门,看到了白曦。
她比上次见她时,憔悴了很多。
脸上没有了那种骄傲明媚的笑容。
“我们能聊聊吗?”她说。
我让她进了屋。
她看着我画了一半的画,眼神复杂。
“你画得很好。”
“谢谢。”
“我来找你,是想求你一件事。”她恳求我。
“你让他回去吧。”
“他为了找你,放弃了协和的工作,放弃了他的一切。”
“他导师快被他气死了,我们家也因为他,成了整个圈子的笑话。”
“他在这里,就是在慢性zisha,他每天做那么多手术,身体根本就撑不住。”
她的情绪很激动,眼眶都红了。
我静静地听着,没有说话。
“文然,我知道他对不起你。”
“可是你如果真的爱过他,就该让他回到属于他的地方去。”
“那里有最先进的设备,最好的团队,他可以救更多的人,实现他更大的价值。”
“而不是在这个穷乡僻壤,耗尽他自己。”
我觉得她很可怜。
她爱顾云晴,爱得卑微又盲目。
她以为,只要把他带回去,一切就能回到正轨。
她不知道,顾云晴的心,早就已经病了。
“白曦。”我开口,声音很轻。
“你有没有想过,他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“他不是在惩罚我,他是在惩罚他自己。”
“他心里的那个结,如果解不开,他回到哪里,都一样。”
白曦愣住了,她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。
“那……那怎么办?”她喃喃地问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我摇摇头。
“我也救不了他。”
“能救他的,只有他自己。”
白曦失魂落魄地走了。
我心里一片茫然。
我们三个人,都被困在了一个死局里。
谁也出不去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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