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下午,家里罕见地热闹起来。
爸爸林国栋叫来了几个平时往来密切的友人。
客厅里飘荡着食物的香气、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和男人们刻意拔高的谈笑声。
他坐在主位,嘴角挂着勉强的笑意,眼神却不时瞟向通往禁闭室的走廊。
他在等。
等我这个不听话的女儿被外面的欢乐刺激到崩溃。
等我终于忍受不了,拍打着门板哀求着要出来。
他需要她用屈服来证明,他依然掌控着一切。
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男孩,脱离了大人的视线,摇摇晃晃地跑到走廊深处。
他在那扇厚重的、与众不同的门前停住,好奇地用小鼻子嗅了嗅。
「妈妈!」小男孩突然跑回客厅,扯着一个女人的衣角。
「那个黑门后面的房间好臭呀!比垃圾桶还臭!」
热闹的谈笑声戛然而止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小男孩,然后又疑惑地看向林国栋。
爸爸脸上的肌肉僵硬了一下,随即扯出一个不耐烦的表情。
「念念在里面关禁闭,估计是故意在里面拉撒,想逼我放她出来,不懂事的东西!」
但那位被小男孩拉着的王阿姨,却微微皱起了眉头。
她早年做过法医相关的工作,对某种特殊的气味异常敏感。
她站起身,神色凝重地朝着走廊走去。
爸爸想阻拦:「没必要,小孩子瞎说。」
王阿姨没有理会,她走到禁闭室门口。
只是靠近门缝仔细闻了闻,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。
她猛地后退一步,转身看向林国栋。
「国栋,这味道不对!」
「这绝不是排泄物的味道,这是尸臭!」
几位友人的脸色都变了,有人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。
爸爸的脸色由青转白,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。
「胡说八道。」
王阿姨拿出了手机。
「国栋,这不是小事,如果你坚持不开门,那我只能报警了。」
爸爸目眦欲裂。
「这是我的家事,轮不到你插手,她林念念就是死在里面,也是我的事。」
就在这剑拔弩张、空气几乎要凝固的时刻。
「叮咚。」
门铃急促地响了起来,打破了客厅里的对峙。
爸爸正在暴怒的顶点。
他不耐烦地吼道:「谁?」
没有人应答,门铃依旧固执地响着。
他带着一身戾气,大步走向玄关,猛地一把拉开了大门。
门外站着的,是一个所有人都以为早已不在人世的女人
陈婉君。
我的妈妈
她风尘仆仆,脸上没有丝毫血色。
那双曾经温柔似水的眼睛里,此刻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。
她甚至没有给林国栋任何反应的时间。
「啪!」
一记响亮的耳光,结结实实地扇在了林国栋的脸上。
脸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指印。
爸爸捂着脸,彻底懵了,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「死而复生」的妻子。
陈婉君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,她直接将手机屏幕狠狠怼到他的眼前。
屏幕上,是一个生理监测数据界面。
代表着心率的那一条曲线,已经变成了一条笔直的的直线。
「林国栋,你给我解释一下。」
「我的女儿念念,她为什么会死。」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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