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小时后,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宾利停在了我们破旧的楼下。
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。
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,提着医疗箱。
男人快步上楼,在看到我的那一刻,他的眼睛红了。
他对着我,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「大小姐,属下李谦,来迟了。」
我侧身让开。
「我爸发烧了,很严重。」
李谦立刻会意,对身后的医生点了点头。
医生们走进房间,开始给我爸做检查。
李谦跟着我走到客厅,他的目光扫过我们家徒四壁的陈设,眼神里流露出心疼和自责。
「大小姐,这些年,苦了您和姜先生了。」
「这是我妈的选择。」我平静地说。
他叹了口气:「是。夫人她一直都想过普通人的生活。」
医生很快走了出来。
「李先生,姜先生是急性肺炎,高烧引起的。我们已经给他注射了退烧药,但最好还是送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。」
「安排最好的医院,最好的病房。」李谦立刻下令。
很快,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人抬着担架上来,小心翼翼地把我爸抬了下去。
我跟着他们下楼,坐进了那辆宾利车。
车子很稳,几乎感觉不到颠簸。
车里弥漫着皮革香味。
「大小姐,关于秦岚和陆家的事,您想怎么处理?」李谦坐在我对面,恭敬地问。
「我不想再看到她们。」我说。
「明白。」李谦点了点头,「天亮之前,她们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,付出代价。」
他拿出一个平板电脑,递给我。
「这是陆家,也就是陆瑶父亲公司的所有资料。他们主要做房地产,但这几年资金链一直很紧张,全靠银行贷款和几个大项目撑着。」
平板上,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图表,我看不懂。
「您只需要知道,他们很脆弱,一碰就碎。」李谦说。
我把平板还给他。
「我还要一个人。」
「您说。」
「今天下午,一辆黑色的轿车,在校门口故意溅了我一身水。车主是秦岚。」
「我需要那个司机。」
李谦的表情变得狠厉。
「大小姐放心,三个小时内,他会跪在您面前。」
车子抵达了市中心最顶级的私立医院。
我爸被直接送进了顶楼的病房。
这里不像病房,更像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套房。
我爸躺在柔软的大床上,挂着点滴,呼吸渐渐平稳下来。
我坐在床边,看着他的睡颜,悬着的心,终于放下一半。
李谦站在我身后,像一个沉默的影子。
「大小姐,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?」
「等我爸醒了再说。」
「要通知老太爷吗?」
我妈提过,我还有一个外公。
一个固执、强势,一手建立了庞大商业帝国的老人。
也是当初逼得我妈离家出走的人。
「不要。」我说,「我妈不希望我跟他有任何牵扯。」
李谦欲言又止,最终还是点了点头。
「是,一切都听大小姐的。」
凌晨四点,李谦的手机响了。
他接起电话,听了几句,然后对我说:
「大小姐,人找到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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