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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龙江船厂触目惊心的腐败（第1页）

出了皇宫，晔凡深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。虽然带着一丝深秋的凉意，但那是自由的味道，是活着的味道。

活着真好。但他知道，这只是开始。接下来的仗，比刑场更难打。他只有三个月，没有退路。如果输了，不用朱棣动手，纪纲就会第一时间把他剁碎了喂狗。

他拿着圣旨，带着纪纲“好心”拨给他的十几个锦衣卫（实则是监视），骑马直奔南京城外的龙江造船厂。

这里曾是大明最大的造船基地，洪武年间曾万船齐发。郑和下西洋的宝船未来也将在此诞生。但现在，这里却是一片萧条，宛如鬼域。

杂草丛生，足有半人高，围墙倒塌了大半，也没人修缮。因为禁海令，大量未完工的船只被废弃在船坞里，任由风吹雨打，腐烂发霉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木头腐朽的霉味和死寂的气息。

“站住！干什么的！这里是朝廷重地，闲杂人等滚开！”

船厂门口，几个歪戴帽子、衣衫不整的兵丁拦住了去路。他们手里还拿着dubo用的骰子，嘴里叼着草根，显然是平日里懒散惯了。

晔凡冷着脸，直接把圣旨和腰牌甩了过去：“奉旨提船！新任巡海校尉晔凡在此！”

兵丁们愣了一下，看了一眼腰牌，又看了看晔凡身后的锦衣卫，这才懒洋洋地收起骰子，也不行礼，只是让开了一条路。

不多时，一个肥头大耳、记脸油光的工部主事慢悠悠地走了出来。他一边剔着牙，一边斜眼看着晔凡，记脸的不屑。他叫刘通，是这里的土皇帝，靠着倒卖船厂物资发了横财。

“哟，我当是谁呢。这就是那个在金殿上夸下海口、要凭几艘破船去捞银子的死囚校尉？”刘通打量着晔凡，阴阳怪气地说道，“啧啧，长得倒是挺俊俏，可惜是个短命鬼。怎么，来选棺材？”

晔凡没有理会他的嘲讽，径直走进船坞。眼前的景象让他怒火中烧。

三艘朱棣批给他的所谓“战船”，孤零零地躺在干船坞里。船板腐烂发黑，龙骨甚至都能看到裂纹，帆布更是破成了渔网，老鼠在甲板上大摇大摆地跑过，甚至还有野狗在船舱里让窝。

这哪里是战船？这就是棺材！开这种船出海，别说三个月，三天都得喂鱼！朱棣是被下面的人蒙蔽了，还是故意给他出难题？

然而，在不远处的一个隐蔽仓库里，透过门缝，晔凡却看到了堆积如山的木料。那是上好的楠木和桐油，散发着清香。但在这些物资上，却贴着“残次品”和“以此充好”的暗标，显然是准备偷偷运出去卖掉的。

“这就是你们看管的战船？”晔凡指着那几艘破船，声音冷得像冰。

刘通嗤笑一声，晃着那一身肥膘走了过来：“晔校尉，您这就外行了。朝廷都好几年不拨银子了，能给你留个架子就不错了。那些好木头？那是留着给……咳咳，另作他用的。那是工部大人们的‘自留地’。”

他凑近晔凡，搓了搓手指，一脸的贪婪和暗示：“想要好的？也不是不行。只要晔校尉拿点银子来‘疏通疏通’，兄弟们加加班，或许能给你凑合出一艘能漂的。大家都是为了求财，何必跟自已过不去呢？”

晔凡笑了。笑得有些灿烂，却让人感到一阵寒意。

“疏通？好，我给你疏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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